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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珺赚了多少钱:李睿珺,大家都以为我成了一个亿万富翁

人气:140 ℃/2023-12-14 14:35:15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2014)剧照。(资料图/图)

李睿珺已经五年没来过香港了。最近一次出国还是在2019年10月,参加釜山电影节。

2023年4月初,他来到香港,参加香港科技大学赛马会高等研究院组织的“李睿珺科大电影周”。活动为期一周,放映他的三部影片《路过未来》《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并进行映后交流。

他在年初应作家阎连科之邀来港交流,当时还无法敲定时间,没想到内地和香港很快恢复通关,一切像流水一样自然。他和阎连科相识于几年前,同为北方农村走出的创作者,阎连科很喜欢李睿珺的作品。

疫情三年后第一次出境,李睿珺最大的感受是许多事都被忘记了——他匆匆塞了几件衣服进箱子,像出差一样就出发了。到港才发现没有带现金、换港币、带转换插头。

我们见面这天,他穿一套宽松的深灰牛仔套装、黑白帆布鞋,因为太瘦,裤腿耷拉着,习惯在一行人中独自走在队伍旁边。

在香港科技大学,每次放映,他总是坐在最角落。博士生李沛林记得,有一场和作家走走的对谈,李睿珺一进门就往边上走。“所有人都叫他来第一排坐,他摆摆手,戴着个帽子,躲到最靠墙的位子上坐下。后来有个同学径直走到他旁边,还以为是认出他来了,结果是问他旁边有没有人,他说没有,那个同学一屁股坐下了。直到对谈的时候,他才扒开人群从里面冒出来。”

李睿珺1983年出生于甘肃省张掖市高台县花墙子村,村子到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才大规模通电。成为导演后的李睿珺一次次重返乡村,将镜头对准西北的小麦、玉米和村民的生活,影片先后入围威尼斯、柏林、戛纳等多个国际影展。

过去将近一年,回到老家,李睿珺的生活有了很多变化。饰演《隐入尘烟》男主角马有铁的村民武仁林,也是李睿珺的姨父,已成为当地的网红。过去,李睿珺在乡亲的印象中是“北京的导演”,属于到北京看病、孩子要上学时可以求助的人——虽然他通常很难办到;如今,由于电影票房过亿,大家以为他成了“亿万富翁”。

在巨量的关注之下,李睿珺曾被裹挟进争议中。他如今仍住在北京的东五环外,每天下午到常营的一家咖啡店写剧本。有时参加圈内的饭局,他不爱说话,也不爱喝酒。在香港这座海边的校园里,他接受了南方周末记者的采访。

李睿珺,1983年出生于甘肃省张掖市高台县,始终用电影关注西北农村,作品多次入围国内外影展。(视觉中国/图)

我们农民会演什么电影

南方周末:这大半年来,你回到老家感受到有什么变化吗?

李睿珺:电影上映后,无数人去找我姨父,因为他是电影的男主角,想去看望他。有时他在村子里种地没回来,他们就去干活现场找他,拍个照,有人还拎点水果,拎瓶酒。他去县城,突然间没有人不认识他。

当然也有一些企业和个人希望给村子和周边区域提供帮扶。有人来买这个村子的农产品,小麦、面粉。最近还有一个朋友提议,给一些老人捐老年机和血压计,因为乡村老人没这个意识,儿女又在外打工,村里量血压也不太方便。这个村的整体面貌也有一些变化。比如路基、水电,包括个别偏远农户的自来水有改善。

最重要的还是村民内心的感受。过去他们认为,拍电影是明星的事,我们农民会演什么电影?他们甚至觉得我们的方言有点土,是不是得说普通话才能演戏。我们穿着干活的衣服去演是不是不合适,是不是得换上崭新的衣裳。但这部电影上映引发这么大的反响,大家发现耕种、修房子、四季的轮回,可以被拍电影,观众喜欢看我们的日常,原来我们这儿也很美。就像我作为一个西北农村长大的孩子,一开始去南方,觉得南方的农村好美啊,木质的阁楼,我们那里就是戈壁和黄沙,冬天一片萧瑟。

可对我爱人来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辽阔沧桑也是美的。我们在一个地方长住,可能会忘记美的存在。就好像村民借助电影的影像,重新看自己的村子,会发现它是美的。他们全程看到一部电影如何诞生,也对电影有了新的认知,他们原先以为大的、商业的才是电影。他们甚至还多了谈资,在家里看影视剧,可以跟家人、周边村庄的人说这是怎么拍出来的。今年过年回家,大家都很开心,还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拍,要不要再一起演。

南方周末:你回家乡,周围人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

李睿珺:最大的变化就是大家以为我变成了一个亿万富翁。因为最近的一部电影票房过亿,他们认为所有钱都是我的。实际上因为票房分账,60%多归影院,只有30%多归制作方。上完税,扣除宣发费和制作费,到制作方手里的钱很少。但他们不了解。

我在县城里,早上去吃碗牛肉面,都会有人过来跟我打招呼。过年有一天,我在市里一家咖啡厅找了很里面的座位坐着。有个外卖小哥看见我,很兴奋地拍了一张照片,还加了我微信,很激动地跟他妻子汇报,还谈到了他作为本地人对这部电影的感受。

在北京也是如此。我住在东五环外的一个特别普通的居民小区,我们那个片区周围基本都是经济适用房,有次我在门口等车,送桶装水的工人认出我,跟我打招呼,后来他又折回来问,你就住这儿?我说对啊,怎么了?他可能觉得导演应该住在豪华小区或别墅里。

我们小区靠朝阳北路那侧有一排门店,很多面馆,我经常去一对山西夫妇开的面馆。因为我是西北人,爱吃面条,又在山西上的大学。那家餐馆平时主要是外卖小哥、建筑工人来吃,有一个外卖小哥认出我,说,你也吃刀削面?

南方周末:这很有意思。似乎这部电影真的触达了你拍摄和表达的圈层。这些外卖员如何跟你描述他们看电影的感受?

李睿珺:他们会聊起他们村里的某个人,或是他的亲戚,命运很像老四或贵英。他们以前在村里不会被注意到,但看了电影他忽然想起了这些人。也有人说小时候种地也是这样,应该多拍这样的电影,让城里的年轻人知道你吃的这口饭、这碗面,农民从播种到收割要付出多少的劳动。

“一个文艺作品引发这样的讨论,超出我的想象”

南方周末:许多创作母题与原乡有关的作者取得成功后与故乡的关系都很暧昧。比如莫言拿诺贝尔文学奖、阎连科拿卡夫卡奖后,回到农村都有很多荒诞的经历。你也会面临这样复杂的处境吗?

李睿珺:一样,我也有很复杂的处境。可能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比如县里的某些官员会觉得你拍的不是我们想要表现的,或者觉得你为什么没有拍我们的高楼大厦。但是任何地方都有好的和坏的,而且电影是虚构的,这是一个剧情片,不是纪录片。

很多观众看完电影后,很关心我的姨父,想了解他的日常生活。正好今年春节后,他儿子在剧组做摄影助理,正月十五杀青回家,就用手机录了短视频,记录他爸爸的日常:冬天放羊、在地里干活。有一天家里没面了,他发了一条姨父磨面粉的短视频。因为农民都是把麦子洗干净,去磨坊磨完了,回来做拉条子吃。因为是纯手工磨的,又没添加任何东西,很多网友就说老武啊,你的面粉能不能卖点给我们,看着好香啊。

可是当地的一些人就很紧张,找来问你为什么要发这个东西,能不能删掉。姨父很奇怪,我就是一个农民,因为大家想了解我的生活,正好儿子回来了,可以帮我拍,我自己又不会拍。而且姨父还想着帮村里的老人卖掉些面粉增加收入,如果这个地域的小麦大家觉得好吃的话,能够产业化,不是更好吗?

南方周末:包括你自己也会面临很多争议的漩涡。

李睿珺:是的,电影上映后期有各种争议,我觉得这很正常,电影是与大众建立分享、交流的媒介,当它在银幕上与观众、与社会发生化学反应,自然会有不一样的声音。

争议至少说明大家是关心农民群体、关心乡村的,说明我们对很多事情保有爱意、保有关心。不管是有人说你拍得相对真实,有人说你拍得不真实,我看到的农村比这个更好,或是怎样,所有人的意愿都是希望它变得更好,希望每一片地域上的人都能生活得更好,这一点我们是共通的。只是说因为一个文艺作品引发了这样的讨论,在这个层面上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南方周末:你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李睿珺:当然没有想到,我的心态跟村民是一样的,就觉得我在拍农民的日常,通过一个文艺作品表达。有多少人会进电影院关心它,有多少人关心两个在农民中都不被在意的农民的日常,他们怎么种地,怎么建立情感,如何获得生产资料,那个过程极其漫长琐碎,琐碎到我们日常中都不愿意提起来,我以为大家会觉得看着很无聊,观众却觉得有趣,它完全超出我意料。

南方周末:你的心情会受影响吗?

李睿珺:我还好,因为我以前拍《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争议,我已经习惯了。每个人的生命体验不同,去过的地域不同,决定了对很多事情的认知有差异。

我记得有件事特逗,我有个高中同班同学,以前我们天天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有一天他很兴奋,在我们高中同学群里说,我发现了你电影里的一个bug。我说是什么呢,你跟我说一说。他说你看,麦子都割掉了,别人家玉米都长那么高了,他才开始种玉米,这是你的漏洞。

我说你错了。因为他是县城长大的孩子,不了解耕种。每到6、7月份,农民把夏天的麦子割了,因为到冬天还有小半年,他们不想让地荒废,就会把麦茬翻一遍,种上白菜、土豆、萝卜,它们三四个月就能长好,到冬天就刚好成熟。他不明白,以为天就要冷了,怎么可能长出来,因为他没有种过地。哪怕是同一地域,一个县城的孩子和一个乡村的孩子之间交流,都会存在这样的误会,更何况是不同地域、不同生活体验的人,我觉得这很正常,取决于人的经验。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2012)剧照。(资料图/图)

“我放羊,穿阿玛尼的西装干嘛呀?”

南方周末:你平常在老家的时间长吗?是不是要对乡村保持很在地的观察?

李睿珺:我经常回去,类似寒暑假、过年,至少会待一个月,今年春节我在家里待了两个月,也是最近才回到北京,平时没有特殊事情我就在老家待着,因为待在那儿可能更自然亲切。

我在北京是因为孩子在这儿上学,得和爱人一起照管,老家的人和事都很杂,没办法静下心来写作。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反而没有那么多人来找你。老家可以避开很多圈子活动,但是亲戚朋友多,在北京世俗层面的事少了,圈子活动又多了,各有利弊吧。我一年中还是在北京的时间多些,如果要拍戏,基本大部分时间在老家。

南方周末:还是得浸泡在那个环境里。

李睿珺:对,你人在这儿,但是身体感觉还是觉得在家里面,始终没有离开的感觉。虽然物理上是离开了,但是心理上还是在那儿,好像去一个地方出差或是怎样,你潜意识里对家的认同一直是那儿。

南方周末:今年回去有什么新观察吗?

李睿珺:最迫切的是有没有可能给乡村解决下水的问题,因为乡村没有下水道,屋子里都硬化了,都是地板砖,姨父每次要倒泔水,或者洗衣机洗完了会有水,没办法倒,全村人都要走十几分钟,出村子到一个大水渠去排。包括垃圾,大家都要走很远去倒。

这些都是很实际的问题,比如洗完澡水怎么处理。我们每次在乡村里面拍戏,确实体会到现在很多农民自己挣了一些钱,房子修得都很好,贴了壁纸,有地板砖、冰箱、电视机,卫生间里有浴霸、自来水,生活条件跟城里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下水的问题。

现在我们地方上正在实施的是要让每一户农民的后院都硬化。它真的一定要变成水泥的吗?因为后院是要养牲畜的,羊和驴的蹄子不能太久在硬的地面上站立,会受伤或者有损害,而且后院要积肥,你弄成水泥的怎么办,外表是好看了,实际呢?类似这种事是不是可以征求农民的意见,比如有的农民家没有牲畜,把后院硬化出来,只放个农用机械,确实干净卫生了。我觉得凡是对农民有利的事,他们肯定会自己主动去做。

还有传统的土木结构房屋,农民既然保留了,说明它就是适合这个地域的。因为西北干旱少雨,土木建筑冬暖夏凉,造价又很低,适合这样的建筑。但是我们假如认为保有土木建筑,就说明这个地方的经济不行,或者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地方经济好,就要让农民把它拆掉,修成钢筋水泥的,只有贴上瓷砖才显得漂亮,我觉得都不见得,恰巧这样做各个乡村的差异化就没有了。

我要看钢筋水泥的建筑,我为什么要去甘肃乡村,我去北京、上海、广东大城市看不是更好呢,为什么要跑到乡村去?

这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土房子不代表真的土,那是这个地域的人文特征和文化特征。我所在的村子和周边所有村子最大的区别是,其他村都以姓为名,叫张家墩、罗城、蔺家庄,只有这个村子不是,它是以建筑来区别的,最早叫伐墙子,我们叫伐子。

因为我们那个地方有大量的湿地,湿地土比较细腻,这个村子的来由就是因为我们都用土伐子修房子,所以叫伐墙子。后来觉得这个伐不好听,伐的谐音变成了花。另一个原因是,本身采的伐子是湿地上细腻的土,伐子上一定长满了杂草和小野花,砌出来那个墙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所以叫花墙子。恰巧就是这个地域的特色。很多网友看了电影之后甚至说,我要去看看这个花墙子。

南方周末:它就是从土里生出来的。

李睿珺:对,这个村子就是从土里生出来的。我们今天要规划农村建设,可以让村民自己选。比如我们有一个老居民点,可以在边上先划出一块地方,对这种传统建筑予以保留,它有那么多年的历史了。

因为西北地广人稀,有的是地方,是不是可以在边上修一个新的区域,凡是愿意住水泥房的规划到这边来。如果有些房子时间久了,自然倒塌掉,我们把它修缮。

我去云南,在昆明看到把一个传统土木建筑的村子全部保留下来,在市里开发变成旅游景点,我就挺感动,为什么我们地方的全部都要拆掉,若干年后没有了,怎么吸引更多的人来这个地域,怎么去了解这个村子的不同特色。

我们仅是创作者,都希望能让一切变得更好,但有时候一些地方觉得你在给我找麻烦。这也是很多地域一直发展不均衡、发展不起来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如何去接纳更多人的意见。

比如现在要让姨父把他家的后院修成水泥的,对姨父来说就是一个负担,我养一群羊,为什么啊,他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呀。好比现在我要去放羊,你跟我说要天天把阿玛尼的西服穿上。我放羊,穿阿玛尼的西服干嘛呀,把皮鞋擦那么亮干嘛啊?我一定是穿一身舒服保暖的衣服,好走路的鞋子,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我有一套阿玛尼的西服给你穿,他求之不得。但是你让他放羊的时候穿,那是做给谁看呢,没必要做给别人看。

当我把剧本写完,这个电影对我来说已经完成了

南方周末:你最近在做什么?

李睿珺:我最近在写剧本。一个普通人的家庭故事,关于情感和生命等等。跟西北有关吧,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还能在那儿拍,虽然从我个人的意愿上,我愿意在这个地域拍。也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是在这个地域拍,还是换一个地方拍,拍还是不拍,都是你要考虑的。

但是对我来说无所谓,先写出来,能不能拍再说吧,不能拍就先搁那儿,你也不能因此就停下来。这是任何创作者都可能面临的问题,只是迟与早、问题大或小。如果有一天真的拍不了就算了,也不缺你一个李睿珺一定要拍电影。还有那么多比你更优秀的导演在拍摄,有没有你多拍一部,都没有那么重要。

人的处境是复杂而脆弱的。除了外在的社会经济因素,还有你的身体因素、家庭因素。比如如果这几年家里老人突然身体不好,我需要照顾父母或者岳母,没有那么多精力,过一两年你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工作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随时可能发生在我们每个家庭身上。有些事情没做成,有很多原因,不是你想不想。所以就顺其自然吧,只要往那个方向去努力。作为一个创作者,当我把剧本写完,这个电影对我来说已经完成了,这部电影的成片已经在我脑海里放完了,有音乐,有表演。我拍出来无非是给别人看,和别人交流,如果不需要这种交流,或者交流产生不了意义,不需要存在的时候,就不需要浪费精力、人力和财力做这件事。

南方周末:票房成功对你之后的电影投资有帮助吗?

李睿珺:(现在)大家都希望你做一个差不多的题材,因为他们认为商业上是成功的,希望在技术上复制这种成功。但是对我来说,它不是一个计划出来的结果,我没有一开始就按照1个亿的目标去写剧本。那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创作,拍我想拍的东西。如果这个资方不投,我就找那个看看。如果没有一个人投,我就想别的办法,反正总会有办法。比如我今天想吃一顿满汉全席,实在没有钱咱就麦当劳吧,麦当劳不行咱就街边买个馒头,最终目的是别饿着自己。

如果能有更多钱,我们就把工业标准放高一点,用更好的设备,请更好的演员和主创,有更长的制作周期,把它做得更精细、更接近你的想法一点。

如果阿玛尼西服太贵了,咱们去买H&M的西服,H&M的如果再贵,咱买块布自己缝一个。我觉得它是不是牌子的没有那么重要,有多少钱做多少钱的事,只要你想做一件事,终归是有办法的。有没有人投,他们愿不愿意投,我不是特别关心。

你这部1亿,不代表下一部还是1亿,没有人能保证,那也不是我的终极目标和任务,我就是想做一些乡村普通人的故事。

南方周末记者 付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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