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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维仁事情处理好没有,我和汪维仁的不了情

人气:350 ℃/2023-12-27 05:58:40

我和汪维仁的不了情

原创 2018-01-02 朱彤彤 古城旧梦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秋季的一天,阳光很好,清风拂面。在修水县四都镇中学初三的一间教室里,我和同学们正在上语文课,为我们讲课的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汪维仁。此时,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鸟儿,贴着窗户上层的玻璃,扑腾着它的翅膀,努力地想钻到外面去。可能是慌不择路的原因,这只鸟只会在窗户上层的框框里转来转去,而下层的玻璃窗门几乎都是开着的,它却飞不下来!

这只冒失的小鸟显然打扰了我们班的正常上课,同学们嚷嚷起来——瞧,鸟鸟。有调皮一点的学生说——快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这时,汪老师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说——是只奸精(修水方言对麻雀的称呼),大家不要伤害它,把上层的窗户门打开,让它飞走吧!上层窗户打开了,奸精贴着玻璃窗一溜身飞了出去,霎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戏看完了,教室里慢慢恢复了平静。

正当汪老师准备接着授课时,我不合时宜地脱口说出两句诗——教室奸精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话音刚落,教室里就轰堂大笑起来,连一向严肃的汪老师也笑了。大家都知道,我这是”篡改”刘禹锡《秋词》中的两句诗。当时,我们的教科书上没有学过这首诗,是汪老师头一天在上自习课时,教给我们的课外诗,我也算现学现用吧。

当时,我们每个礼拜都有两节自习课。所谓自习课,其实就是自由课,上课时老师不讲课,同学们只要用书本稍作掩护,便可以发呆、打盹、说悄悄话,完全放松,好不惬意。但是汪老师却活生生他把这两节自习课都改成了课外古诗词欣赏课。刚开始大家都不乐意,有抵触情绪,不过,课改没多久,同学们又都接受了,并且喜欢上了这两节古诗词欣赏课,因为这两个节课生动有趣,非常吸引人!

那个时候汪老师大概才四十岁出头,身材清瘦,皮肤白皙,我推测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帅哥。他讲起课来有激情,很幽默,我们初三四个班的学生都非常喜欢听他的课,特别是喜欢他讲古诗词。

汪老师讲课,有他独到之处。每讲到动情处,他都会眼睛微闭,以腰为轴线,上半身不停缓慢地晃圈,就好像他腰间有一个呼啦圈,需要不停地晃动。但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呼啦圈”动作下,一首又一首的古诗词,在我们脑海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牢牢烙印在我们的内心。

杜甫《春夜喜雨》是我最喜欢的唐诗之一,我记得我们学这首诗是在春天某一日。

汪老师特意把教这首诗的时间放在了晚自习,那个夜晚正好春雨绵绵。汪老师首先要求我们保持最安静状态,闭上眼睛听雨。听了几分钟,我的感觉真的来了,那种隔着玻璃窗传来的唰唰雨下的声音,好有质感,很是动听,好像有一种绵密的力量不断侵染我的心房……

这时,汪老师把教室的所有灯光都关掉,让我们睁开眼睛看窗外。我们的教室窗口正对着广阔的农田和远远的村落,窗口一片黢黑,只有远处村落的微弱的灯光,在无边的夜雨中忽明忽暗……我认为这是我们班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次!一个班五十多个人在夜色中静静感受春雨,大家感觉很特别,内心充满了诗情与画意。这时大家耳畔传来了汪老师富有磁性的声音——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记得那天晚自习后,我是以四十五度角仰面,迎着春雨跑回家的,仿佛自己就是写诗的老杜,非常惬意爽快!打那以后,我喜欢上了一个遥远的城市——成都!

别看汪老师平时和颜悦色,但是他发起脾气来就画风大变,一副威严的样子让人害怕。有犯错误屡教不改者,还会时不时领教汪老师的”铁扇功”。

何谓铁扇功?比如,某学生犯了让汪老师忍无可忍的错误,他便板着脸走到该学生面前,高高举起书本,摆起用力揍下的架势。但当书本落下去的一瞬间,他又突然把速度放慢,书本便以一种轻柔的弧线轨迹划过该学生的面部……同学们管这种惩处的方式叫做”铁扇功”,其实是”柔扇功”,扇在脸不会疼!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汪老师是如何练就这一”绝招”的,因为,这种由刚到柔的力道太难把握了。

虽然”铁扇”不”铁”,但被扇者会很出糗,”铁扇功”对调皮的同学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那时,因为我性格老实,乖巧听话,而且诗词也学的不错,按理我是不会遭遇到”铁扇功”,但是,我有一个很难改掉的坏毛病——上课容易开小差,并且是深度开小差!窗外鸟儿的啁啾,同学搞怪的表情,老师无心的一句话,都能把我无端吸引过去,漫无边际的想象开来,完全忘记周边的存在,更别说听课了。

刚开始开小差的时候,汪老师还总是温柔地提醒我,慢慢就严厉了,最后只有用”铁扇功”来对付了!现在想一想,我是领教汪老师”铁扇功”次数最多的学生了!

每次我在课堂想象发呆时,我总会被一本书唤醒,书本的每一页,以一种轻柔的力道划过我的眼脸。顿时,一股夹杂着书香的凉风把我从想象中猛然拉回到现实,在慌乱中我看到了汪老师发怒的脸,听到同学们的笑声,心里恨不得从地缝里钻出去……

汪老师对我宽严相济的教育方式,使我受益匪浅,我的语文成绩在各门学科中是最拔尖的,特别是古典诗词学的最好,我更是因此深深的热爱上古典诗词。那时,我开始尝试写格律诗词,并把写好的诗词,用蓝壳封面上印有”珍惜”二字的笔记本,工工整整地誊上去,再用永固牌挂锁郑重地将其锁在抽屉里。可惜到后来,我慢慢就没写了,绿壳笔记本也早不知去向,现在想起来真是蛮可惜的,也辜负了汪老师的一片苦心。

虽然没再写过古诗词,但不妨碍我对古诗词的痴迷。现在,各种版本的唐诗宋词成为我必备的枕边书,每到睡觉前,我总要翻翻看看,在一首首唐诗宋词的优美意境中进入梦乡。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而且,也将永远的保持下去。

作者(左)与汪维仁老师近照

很快就毕业了,我离开了四都镇中学,到县城去读高中,几乎同时,我家也搬到县城去居住。以后我一直没有见过汪老师,由于那时交通不便,通讯不畅。我们师生一别居然就是将近20年!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有的人在你生命中说走就走,有的人在你生命中说来就来,来与去都那么自然,无须强求。

2006年初冬的一天,我下班回家,走到修水一中(现在的散原中学)门口时,我突然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这个身影也似乎发现了我,我们都停顿了脚步,互相对视几秒钟,忽然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哦哦,汪老师!——哦哦,彤彤!然后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真没想到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跟汪老师能这么云淡风轻地相遇!虽然时间远隔十几年,但我有一种有仅仅分开十几天的感觉,我们之间居然没有些许陌生感!汪老师变化不大,还是跟当年一样,瘦瘦的身材,白白的脸庞,好像不曾老去,这不由让我想起了苏轼的”万里归来颜愈少”的诗句。我们开始旁若无人的聊开了,聊着聊着,眼前又出现了我熟悉的场景——王老师开始眼睛微闭,以腰为轴线,开始晃起了他的”呼啦圈”,只不过比起当年来,幅度更小,速度更慢,当然,他手上也没拿课本,而是握着我的手。王老师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四都镇中学教书,今年已退休,退休后在县城买了一套二手房居住下来。用他的话来说,在乡镇中学干了大半辈子,也来赶赶县城的热闹。他问我,你哥哥修林呢,他也是我的学生,他在哪上班,好吗?

我们在下班的人流中,不知聊了多久,天色渐黑,华灯初上,我们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后,汪老师拉着我到他家里去吃晚饭。当晚吃什么我都忘了,我只记得喝米酒,一碗一碗的喝,你不喝或喝慢了,汪老师都会跟你急,我好不容易戒酒几年了,一个晚上就完全破功。

不过我们都喝得很痛快,聊的更痛快。

汪老师不忘初心,还是那么热爱古诗词,我们聊的几乎都是这方面的内容。酒过三巡,我们一起朗诵起李白的《将进酒》,借着酒劲读李白,真的很过瘾。在读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时候,汪老师用手向我压一压,示意我打住,然后他郑重的站起来,手部做一个戏曲的亮相,用宁河戏剧腔,悠长婉转地把这两句读出来。汪老师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的姿态,使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厨房里做菜的师母也跑出来哈哈大笑,师母说,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过,都变老顽童了!

那天晚上,我喝的大醉,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回家的。以后的日子,虽然我跟汪老师还是很少见面,但是我们电话短信你来我往,联系从未间断。

有一次,汪老师给我发短信,他说,他现在开始写古诗了,想发一首给我看一看、改一改。我的诗歌启蒙老师终于开始自己创作诗词了!这个消息让我非常兴奋。我非常期待他的诗作,就像一位嗜茶者期待着朋友寄来春天的新茶一样。不久,汪老师发来了他创作一首七律《仙姑岭》——

仙姑岭上雾朦胧,叠嶂层峦曲径通。

幽涧苍梧鸣凤鸟,空山古寺歇僧翁。

飞舟冲浪连天碧,伴鹤观花带露红。

绝顶凌云舒望眼,纵情长啸起东风。

老师就是老师,果然出手不凡!这首诗格律严谨,语言通畅,意境优美,气韵生动。更重要的是,诗中描写的仙姑岭是四都镇的一个风景点,景色美丽壮观,我读书时经常骑自行车去那里游玩。老师的诗给我带来强烈的共鸣,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那熟悉的地方

从那以后,汪老师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给我寄来新诗。后来我到南昌来工作,他也从来没有间断过。可以自豪的说,他的每一首新诗,我都是第一个读者。每次作品寄来,我都要赏析一番,有时也会提提意见,互相探讨。这种诗词创作的交流,进一步拉近了我与汪老师的距离,使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去年的某一天,汪老师又来短信,他说他想出一本诗集,里面的诗全部是描写故乡四都镇的自然风景、历史古迹。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的兴奋,因为我不但可以多一本枕边书,并且我将通过这本书,又可以重温故乡的山山水水了。

汪老师还交给我一个任务,说要我为这本书上写一点东西。这个我就有点犯难了,因为我现在都在写新闻类稿件,文学之类的文章我有十多年没有动过笔了,我怕我写不好。但是汪老师已经认定我了,一定要我完成这个任务。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就不近人情了,我承诺选一个静心的日子,再来好好琢磨琢磨。没想到,静心的日子好难选,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动笔!

上个礼拜,汪老师发来短信,说他的那本诗集已经印出了一本样本,诗集后面已经给我留好了一篇后记的空间。汪老师说他已把这本样本寄给我,让我提前看一看,找找灵感。不几日我就收到初印本。

现在已是零点时分,夜已深,连秋虫都不再鸣唱,四周一片大静,儿子与妻子都熟睡已久。我坐在我儿子的书桌旁,汪老师的书稿就摆在我的眼前,我翻开一页,一股清新的书香扑鼻而来。在久违的书香中,我慢慢地品读,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心里幻化成一叶扁舟,时急时缓,时欢时狂,徜徉在这片优美的诗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铃响惊扰了我盎然的兴致——是儿子清晨起床上学的闹钟响了。窗外漆黑的天空上,已露出了一线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我把目光移到书桌一角,那里放着我儿子的书包。忽然,我脑海有一个奇异的想法:我真想背起这个书包,迎着阳光与清风,再一次去母校四都镇中学上学;我真想汪老师再一次举起他的课本,轻轻地、轻轻地扇过我的脸庞。

古城旧梦出品

特约作者:朱彤彤

作者简介:朱彤彤,江西修水人,《古城旧梦》特约作者。2001年开始文学创作,几年时间内,先后在国家、省、市多种杂志、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50多篇。先后在修水广播电视台担任新闻部记者、专题部记者、副主任、主任。2009年10月开始,任江西广播电视台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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