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十大名著 梁羽生挑战高难度词牌八声甘州
2009年1月22日,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祖师梁羽生先生逝世。9天后,在他的公墓里,金庸先生送上了这样一则挽联:
同行同事同年大先辈
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
被武侠迷比较了多年,金庸先生最后还是用“好朋友”定义二人的关系。这则挽联的落款处,金庸写的是“自愧不如者:同年弟金庸敬挽”。
金庸和梁羽生都是1924年出生的,所以称是“同年弟”。从这则挽联上,我们能看出金庸对梁羽生确实是打心底里认可的。
其实论作品的知名度,梁羽生和金庸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但他的文字功底,却是让金庸很佩服的,这一点金庸曾多次强调过。
我们读梁羽生的文字会发现,它的作品情节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文字本身是极有魅力的。这是因为他出身书香门第,从小最喜欢做的两件事:一为读古典诗词,一为看棋谱。
梁先生棋艺如何咱们不得而知,但他的古风诗词确实是写得极有水平的。而且与很多武侠作家只会引用、借用不同,梁先生自己就能原创诗词,这一点是需要有极强的文字功底的。本期我们就来读一首他在《七剑下天山》中的词作:
《八声甘州》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对铜驼巷陌,吟情渺渺,心事悠悠。酒醒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日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州?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难消受灯昏罗帐,怅昙花一现恨难休,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八声甘州》这个词牌始于唐代边塞曲,传到宋代后,有不少名家都写过,其中最出名的是柳永的《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这个词牌是非常有难度的,其双调97个字,前后段各9句,共有6种变体。
因为难写,所以自两宋辛弃疾、苏轼、柳永写过后,元明清鲜少有人写。大家如果翻看各类诗词集时,会发现明、清两朝,能看到了不少《蝶恋花》、《虞美人》,却极少能看到《八声甘州》,就算偶有作品问世,也基本上很难拿得出手。
此次,梁先生来挑战这个高难度词牌,写下的这首作品,笔者认为是非常成功的。这首词是《七剑下天山》小说中的杨云骢念出来的,一代大侠纵横江湖多年,只为抗清,却并没什么收获。而此时,心上人纳兰明慧又要为了家族利益转嫁他人。此时的杨大侠心中是感慨万千,所以梁先生就用这样一首词,道出他的心境。
从遣词来看,这首作品用字是很精准的。词中基本上没有出现白话和古风乱融的现象,而且巷陌、清秋、酒等意象的引入,也让整首词在内容上非常丰富,这在现代人写的词作中是非常难得的。
而从意境上来看,它也是非常符合人物个性的。词中豪情和痴情一样都不缺,杨大侠虽落寞,但却不改平生之志。词的下阕,他回忆起当初和心上人“灯昏罗帐”时的相依相守,也是满满的深情。能将大侠的豪情,与其儿女情长的一面,都融合到一首词里,这不但需要对人物情感有极深的了解,也需要对词的结构安排有巧妙的布局。
纵观这首词,虽然无法与柳永、辛弃疾等两宋名家相提并论,但却并不会输给明、清文人写的《八声甘州》,这也就难怪金庸先生会自愧不如了。这首词大家喜欢吗?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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