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而过琴琴 乐之趣，莫过于琴

小提琴资料图 新华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交响乐团也不例外，没有好乐器，再美妙的旋律也会大打折扣。一个交响乐队里最重要的乐器，莫过于小提琴了，而一首乐曲演奏得好坏，除去技巧之外，乐器是否优良乃至高贵，也都起作用。

2010年，美国国家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吉安德里亚·诺塞达客串指挥东京NHK交响乐团时，注意到许多乐手都在使用古老的意大利乐器，包括小提琴。他回忆说：“日本乐团的声音比较独特，由于日本文化的原因，其音乐中正宁静，清绝冷艳，但那次演奏却温暖闲和，气度温润，使我感到震惊。”他立刻意识到乐器至关重要，于是萌生了购买和捐赠乐器的想法。诺塞达是一名钢琴演奏家，而非演奏弦乐出身，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第二年买了一把小提琴，借给了当时他担任总监的都灵皇家剧院首席小提琴手。这把小提琴于1725年由威尼斯的圣塞拉芬制作，现在由美国国家交响乐团的第二小提琴雷格尼演奏。

就这样，诺塞达自2019年以来，一直悄悄地将其私人收藏的17世纪至19世纪意大利弦乐器借给乐团，期望借助这些古老乐器，使乐队的音响达到清脆、温暖、灵敏的标准——而演奏它们的音乐家，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手中的乐器来自指挥家的私人收藏。诺塞达总共借出过8把提琴，包括7把小提琴和一把中提琴，总价值超过500万美元，最古老的是一把1686年在意大利克雷莫纳制造的小提琴。

这对诺塞达来说是一项很大的投资。他并非名门出身，在米兰的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父亲是一名制图员，母亲是家庭主妇。诺塞达执意这样做的理念就是要提高乐队的水准。“我并不是说好的乐器造就了乐队；乐队是由伟大的音乐家组成的。”第二小提琴雷格尼说：“乐器就像一个发声容器，如果你有一件很棒的乐器，你真的可以考虑音调、质量等特点。但如果你的乐器很差，这就像你扯着嗓子发声，直到你认为声音够大为止，那绝对不是一个美妙的音调。”诺塞达的借出方式是，管弦乐队每个首席演奏者拥有优先使用权，之后其他乐手也可以轮流借用这些乐器演奏两年。

如今美国国家交响乐团演奏的作品，一改往日之风格，明显能感到其小提琴的音色更加醇厚、浑圆，E弦具有银铃般色彩，G弦则是巧克力韵味，醇美而温润。诚然，改变交响乐队音色风格不能仅靠乐器的好坏，诺塞达认为最重要的是激发管弦乐队的互动，让音乐家相互影响，“如果你听到身边有一个美妙的声音，你就想演奏得和那个人一样美妙，为了做到这一点，你就得使用良好的乐器，演奏得精确完美。”鉴于此，乐器出借发挥着关键作用，毕竟很少有古典音乐家买得起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这样的制琴大师制作的昂贵名琴。

诺塞达的乐器收藏颇丰，从1686年弗朗切斯科·******里制作的小提琴到1830年乔瓦尼·普雷森达制作的小提琴，他还拥有两把大提琴，打算将其中一把借给自己的乐团，另一把借给意大利一位大提琴手。诺塞达的举动让他在业界出了名，但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你成为明星并不重要。作为一名音乐总监，你要让你的周围环绕着明星——他们产生的光芒会让你更闪亮。”过去读苏东坡禅诗：“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不甚明了其含义，如今诺塞达请名琴“出匣”的做法，倒正呼应了苏东坡的诗意。

来源：北京日报 王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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