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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和张兆和的故事:沈从文与张兆和癞蛤蟆尝了天鹅肉

人气:349 ℃/2023-12-18 17:3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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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翟晓洁

(一组大型实景剧《边城》图片)

【作者简介】翟晓洁,湖北荆州人,武汉大学新闻系硕士研究生。曾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负责采编工作,在“国际在线”官网、《写作》《散文诗》《荆州晚报》等媒体,在“今日头条”“腾讯网”“凤凰网”“简书”发表新闻、散文、诗歌、小说等一百多万字,新浪博客访问量已突破130万。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五)第一次婚姻危机

爱情的甜蜜,就像清冽的美酒,初尝时醇香如梦,入喉又余韵无穷,可是再好再美的酒,这股甜腻劲儿也终将会过去。沈从文和张兆和的爱情,正像一壶烈酒,起口浓馥,余味却短。待到甜蜜的余味过后,现实的生活很快将从前的温爱击打得荡然无存。

截然不同的成长背景,和大相径庭的教育经历,使得他们的兴趣爱好和价值观念相差太远。

张兆和偏好昆曲,沈从文爱听湘西的傩戏。张兆和熟读四书五经,英文流利,通音律,好丹青,沈从文呢,只上过小学,虽说发表过一些不错的文章,但在文坛还没站稳脚跟,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太会用。张兆和消费理性,生活拮据,整日穿着蓝粗布袍子,沈从文却喜欢收藏古董。结婚时,张兆和没有收到戒指,姑母送的玉戒指被沈从文偷偷当掉,换了字画,张兆和取笑他 “打肿脸充胖子”“不是绅士冒充绅士”。沈从文爱结交朋友,有时也会仗义疏财,张兆和对此非常反感。

其实沈从文的这些“缺点”,民国很多文人也有。比如张伯驹也喜欢收藏文物字画,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但妻子潘素一惯地支持,建国后张家生活困顿,为了购入丈夫的心爱之物,潘素会毫无怨言地当掉自己的首饰。比如胡适也爱结交文人,也爱仗义疏财,对此妻子江冬秀不仅全力支持,甚至后来也学丈夫主动帮助贫困的亲友。胡适喜欢请同事来家里吃饭,江冬秀总会烧一手好菜款待大家,战乱时期,远在美国的胡适好不容易寄了200元给国内的妻儿,江冬秀慷慨地分给了更加艰苦的朋友。

或许真正深厚的爱情,没有合适不适合一说,因为爱的多的那一方,总会为对方改变和让步,最终两人会趋于同一。因为爱,就是甘拜下风。如果两人无法磨合,说白了,还是因为爱得不够。

生活的艰难,和无法化解的摩擦,逼得张兆和抱怨不断:“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

他们第一次婚姻危机出现在北平沦陷时,沈从文一路南逃,张兆和却带着孩子留在北平,理由是孩子需要照顾,沈从文作品太多不方便带走。这段时间,他们也通信,但信中再也没有从前情意绵绵的温柔,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争执:

“你爱我,与其说爱我为人,还不如说爱我写信。”

甚至他怀疑她在北京另有所爱,还故作轻松大度:

“即或是因为北平有个关心你,你也同情他的人,只因为这种事不来,故意留在北京,我也不嫉妒,不生气。”

最后争执的结果是,张兆和妥协了,终于带着孩子南下,一家团聚。可是团聚带来的不是圆满,而是更加绝望的裂痕。

理性现实的张兆和总是抱怨钱不够用,天性浪漫的沈从文又一味地指责对方不够爱自己。他们之间的沟通,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类似于鸡同鸭讲。

诸神若要惩罚我等,必先让我等如愿以偿。如果未曾品尝过甜蜜,就不会知道苦涩的滋味,如此令人难过。不知道在经历婚姻的苦痛时,沈从文有没有回想起胡适当年的劝诫:“这个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爱,你错用情了……”

难怪王尔德说,人生有两个悲剧,第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第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后来,连他最擅长的写作,她都觉得不满意了。她不喜欢读他写的故事,挑剔他信中的错别字,甚至改动他文稿里的语法。改动的结果自然又是争吵,沈从文每次都很生气:“你把我的风格搞没了。等你弄完,这些文章就不是沈从文的了。”以至于到后来,沈从文写好的文章,不再给妻子看了。

黄永玉曾说:“沈从文一看到妻子的目光,总是显得慌张而满心戒备。”这不该是爱情应有的样子,他们已经在精神上分崩离析了。

(六)和高青子的恋情

婚后,他写了不少优秀的小说,三三成了他小说中女一号的原型,《边城》里的翠翠,《长河》里的天天,《三三》里的三三,都是皮肤黝黑,眸子清明,天真活泼,如小兽般充满青春的朝气。

可他心里那个最爱的三三,应该只是最初的张兆和吧。因为后来的张兆和,早已被生活的压力磋磨得生硬刻板,丧失了活力和灵气。

后来,他爱上了别人。那个让他动心的女子叫高青子,一个喜欢写小说的文艺青年,长得非常漂亮,对他极为仰慕。她在沈从文老乡熊希龄家里做家庭教师。一次,沈从文去熊家,高青子特意穿了件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还在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这明显仿照了沈从文小说《第四》中女主的穿着打扮。高青子还在沈从文主办的《民晨刊报》上发表了《紫》,内容是讲一个叫璇若的女子与一个已有婚约的男子的感情纠缠。这些,都算是对沈从文明目张胆地表白。

从前,沈从文在与张兆和的爱情里,一直居于弱势,他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仰视着心爱的女神,如眼望苍穹,显出无限的谄媚。然而,讨好久了也会累的,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激情早就在庸常的生活中消磨殆尽,她不理解他,他深感孤独。如果有个女子,将他抬举得高高的,也坦露出仰望的姿态,他如何舍得拒绝?

不久沈从文把高青子调到了西南大图书馆,方便二人约会。沈从文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了高青子,却又不想对张兆和隐瞒。那段时间,他常常出入“太太的客厅”,去找林徽因诉苦。林徽因开导他:“人生就是这样的。你的诗人气质造了你的反,使你对生活和其中的冲突迷茫不知所措。”

他反省懊恼,将手里的解剖刀狠狠地指向了自己,“血液中铁质成分太多,精神里幻想成分太多。” “我真的放弃了一切可由常识来应付的种种,一任自己沉陷到一种感情的漩涡里去。”

沈从文向张兆和坦白了,张兆和没有大吵大闹,因为孩子和家庭,她想挽回这段婚姻,还专门托人给高青子介绍对象。

终于,高青子的那篇《紫》,等来了结局:不为世俗所容的爱情,最终不过是一颗流星的划过。转眼就过了。

小说的结局,便是她和沈从文爱情的结局。

(七)最痛苦的一段岁月

待沈张二人就要握手言和破镜重圆时,一股时代的飓风,再次将他俩彻底隔开。这一次,他们的矛盾变得更深,更加难以逾越。

当张兆和穿上列宁服,热情洋溢地奔向新时代时,沈从文却停滞不前,拒绝接受变化。他的得意之作被批为“桃红色文艺”,他干脆搁笔,以一种对抗上帝的态度,把精力转移到学术研究上。张兆和适应很好,还当上了《人民文学》的编辑。

张兆和都误解了丈夫辍笔的原意,她以为沈从文“在创作上已信心不大”。其实她不知道,他决心放弃写作前不久,已经构思了好几篇小说。写作对于沈从文而言,是一种不老不死的欲望,是一种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这种梦想很纯粹,很直观,很本能,有时甚至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和赞赏。她太不了解自己的丈夫了。

那是沈从文最痛苦的一段岁月,孤立无援,被学生贴大字报,被发配去扫女厕所,因为抑郁症一度住进了精神病院,他的儿子后来回忆说:“我们觉得他的苦闷没道理,整个社会都在欢天喜地迎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你生什么病不好,你得个神经病,神经病就是思想问题!” 张兆和说:“那时,我们觉得他落后,拖后腿,一家人乱糟糟的。”

曾经,他绝望得两度自杀。先是将手伸到电线插头上,被长子发现后,拔掉电源并用脚蹬开;第二次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用刀片割断手腕动脉及颈上血管,并喝了煤油。幸好有人破窗而入,救回了性命。

有几年,沈从文和家人分开住,每天晚上,他到张兆和那里吃晚饭,然后带第二天的早饭和午饭去住处。即便这样短暂的相处,两人还是觉得尴尬。很难想象,那些年,他是如何孤寂地活着,每天用寡淡的馒头就着冰凉的剩菜,打发源源不断的寒冷和寥落。就连偶然照进房间的呈网状的阳光,都渗透了醒目的伤感。

或许相对于不被理解来说,他更喜欢孤独。因为孤独,总好过失望。

后来,他写了很多研究古代漆器、丝绸图案、唐宋铜镜和明朝织锦的书。可是,由心而发的文学,他再也没碰过了。

中国近现代史上语言水平最好的两位大师,老舍和沈从尔,一位以血肉之躯与时代做了最决绝的抗争,一位自杀不遂,被迫彻底放弃了文学。也许,对沈从文来说,他选择的是一场不彻底的死亡。

在人生最痛苦的日子里,沈从文还是给张兆和写信,不管她爱看不爱看,不管她理解不理解,他只顾着写,好像这些信原本就不是写给谁看的,他在自言自语:“你不用来信,我可有可无,凡是都这样,因为明白生命不如如此,一切和我都已游离。”

只言片语,满满的心酸。难道美好的灵魂,就是用来痛苦的吗?

心若皓月,命若天蚕。

1969年,沈从文下放前夕,二姐张允和来看他,房间很乱,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张允和就这样站在沈从文面前,看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头皱脑的信,“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他把信举起来,面色十分羞涩而温柔,接着就吸溜吸溜地哭起来,快七十岁的老头儿哭得像个小孩子,又伤心又快乐。

我在想,他那时怀念的到底是三三,还是那段和三三在一起的时光,抑或曾经那个奋不顾身的自己?

无论如何,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了。

爱情是美好的,人生却是残酷的。爱上只是一眼,了解却需要穷尽一生,有时即便耗费一生的时间,也无法真正了解。

1978年.沈从文调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他发表文章,谈论建筑、装饰艺术和民间艺术, 1981年出版了多卷本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专著。

1984年,沈从文大病一场,抢救脱险后,说话和行动不便。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心脏病复发,走完了坎坷曲折的一生。

沈从文去世的那一年,他的学生汪曾祺常去看他。沈从文有时看电视一看就是半天,然后,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说的!”

他没话说了,是因为失望,还是愤怒呢?不得而知。反正沉默是最高的蔑视,反正孤独是生命的圆满。

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忍受摧残,一直到死。越是卓尔不群的人,经受的摧残就越深越多。

(八)待他成尘,她终于见到了他的真心

沈从文去世后,张兆和整理他生前的文稿,思考他们之间的问题:

“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太晚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理解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待他成尘,她终于见到了他的真心。可是那时,她已经无法和他诉说了。

在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里,最美的该是这一句:“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人。”

而今去湖南凤凰,你会发现这句话在那里的大街小巷里出现频率极高。很多店家追求名人效应,将这情话贴在店门上,彰显水乡的淳朴和浪漫。

可惜,很多人看到了这个故事的开头,却没看清故事的结局。他们不知道,写出最美情话的大师,在爱情世界里,是一个极不幸的人。

喜欢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在一起时怀疑,分开后怀念,怀念的想见,相见的恨晚。这是大师的悲哀,何尝不是普通人的悲哀呢!

幸福是彼岸的花朵,开在不可触及的别处。这个别处,到底在人间的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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