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找到一根针吗？你以为你能躲过这一针吗

你以为你能躲过这一针？

朱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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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害怕打针，何况狗狗。

狗狗的记忆专属性是绝对性的。如果有一个地方它害怕，那这个地方周边500米内，它是能感觉到，而避开不愿意走过去的。比如：宠物店、宠物医院。

如果你细心观察，会发现，但凡餐厅这样的地方，即使狗狗没进去过，但只要主人牵着它经过，它都要试图向里面冲冲（流浪狗除外）。

这个小故事，应该是朱旺一岁多的时候，我第一次带它去打针。

刚收养朱旺时，朋友说已打过六联和狂犬疫苗，以后每年都要打一次六联和狂犬疫苗，所以收养它的第二年，也就是2008年，一入夏，我就计划给朱旺打六联和狂犬，但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拖到了八月份。

我记得那一年年初给朱旺办狗证时，派出所的同志说，凭办狗证的发票可以到北京任一派出所指定的宠物医院免费打狂犬疫苗，但六联得自己掏钱。刚好，离家一站多路程有一家派出所指定的宠物医院，我决定周末就带朱旺去打针。

周六，早晨给朱旺洗了澡，趁着天气凉爽带着朱旺边散步边往宠物医院而去。刚出门时，朱旺很兴奋，一路闻闻嗅嗅、撒撒尿，看见同类吼两声算打招呼了。过十字路口、红绿灯我抱起它，没人处放它下来奔跑。就这样，20多分钟后我们到了宠物医院。

人不多，一护士很客气地拿一温度计过来给朱旺量体温，开始朱旺表现得还好，接着，狗的潜意识让它感觉到不妙，另外，不远处一宠物医生正趁一只病猫不备将一针管猛地扎在猫脖子上。病猫呜咽地闭上了眼，是否流下一滴痛苦的泪水我没看见，我只感觉到我怀里的朱旺使劲一扑腾，蹦掉了后腿腋着的温度计，狂跳着要出去。

我抱住朱旺，使劲吼它，不管用，还是狂叫，歇斯底里的狂叫。我很没面子，想打又不好意思。只好哄它：“乖，宝贝，打一针，咱就不会得病了。”

不行，软硬不吃。护士将温度计重新拿起，但朱旺再也不准她靠近，发出像“狼”样的警告声。护士也害怕了，没想到这么小的狗能发出如此凶狠的叫声。于是把温度计递给我，让我给朱旺量体温。

我接过温度计，好歹塞进了它的后腿窝里，强制抱紧它。一分钟后，拿出温度计给护士，护士一看说39.5℃，打不了针。

我问为什么？宠物医生过来解释说，给狗打针体温必须在38℃至39℃之间，否则打了白打，对狗还不好。我说可能是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又折腾了一下，温度就高了。

“那歇会儿再量一次吧。”宠物医生说。

我抱着朱旺在空调房里呆了二十多分钟，再要量体温时，朱旺又不干，和我对掐着，就不让温度计放它身上，我实在忍不住，以主人的权威粗暴地扯着它的后腿将温度计放了进去。

39.2℃。还是不能打针。医生劝我先回去，找时间再来，抱着它来，不要让它走路。

出了宠物医院，我很烦了，准备了一天，给它洗澡，带它带针，结果没打成。我还得抽时间带它出来打针，我很忙的。

出了宠物医院，朱旺欢快地在我前面跑着，我在它后面骂着它：“讨厌，真讨厌，我还得找时间再带你打针。”

朱旺大概知道惹我生气了，并且也知道今天不用打针了，它得逞又理亏的一直夹着尾巴跑着，难得地一声不吭，直到回家，也没顶嘴，并且碰见其他狗经过，竟然也不过去打招呼，回到家就老老实实地找水喝，讨好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臭狗，你躲不过这一针的。”我指着它说。

一个多月后，九月底，又是周六，给朱旺洗了澡后，准备带着它去宠物医院。这次是打车去的。我想这回不会体温高了吧。可刚一到医院门口，朱旺就来反应了，知道是要打针，又开始折腾。我有了上次的经验，进门就主动向护士要温度计，我亲自给它量。

量体温时，朱旺不断地折腾，还冲着所有经过的人狂叫。一个男医生过来，不停地说：“这条狗你宠坏了，你要管教，你要打它，从小就没打、就没管，所以才这样乱叫。你就要打它，你要打到它不言不语……你一定要打，你就是宠坏了它，它就该打，不准它叫……”其实朱旺后来也没叫了，但这位男医生就像踩着电门一样一直在说：“狗一定要管教，该打时要打，一定要管，从小就要管，你宠坏了它。哪有狗这样的……”

我忍着，我想，只要朱旺今天能打成防疫针就行。可是，最后，体温39.3℃，还是打不成。我说不会吧，它可能就是这样，我可是打车来的。

男医生还在那里说：“打不了就是打不了，这狗要管教要打。”

我不想忍了，来了两次，没打成针，还被人数落个够。我抱起朱旺冲着男医生说：“你也是宠坏了，从小就没打，就没人管。你就需要人打，打到你不言不语……”

男医生惊愕、哑口，我带着朱旺离开了宠物医院。

出了宠物医院，我那个窝火啊，工作这么忙，打两次针没打成。这时往回走的朱旺，知道又得逞了，也知道惹火我了，不紧不慢跟着我走。我看着它，很生气很生气，也不拴着它。

“撞死你活该。”我在后面跟着它说，“你就坏吧。”可是，朱旺既不像平日那样乱跑，它还规规矩矩地走人行道。

装什么装！臭狗，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躲过这一针，别想！

一周后，我在另一家医院给朱旺打了六联加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