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盼归：望盼归期鬼知道我看了多少遍

望盼归期。

你娘呢？我爹问我，他身上还残留着他妾室的脂粉味，我娘死了。在三天前，我指着娘的君君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我那向来以冷静著称的爹发了疯。我娘和我爹是表兄妹，他们本来郎情妾意，诚婚后应该很幸福的。

但我爹跟着我爷爷下江南时，爱上了一个浣衣女。我爹非要离婚，两家大人不同意，那浣衣女被逼迫另嫁他人。她跳了崖自杀了。从此，我爹成了行尸走肉，她也娶了我娘，因为她想报复我娘。我爹觉得，是我娘的存在，才害她的心上人死了，我娘不配得到幸福。

她要折磨我娘。这些都是我听她亲口对我娘说的。我爹对我娘很差，不是冷眼嘲讽她费尽心思嫁给她，就是寻花问柳。那很多姨娘冷落我娘。其实，我娘什么也不知道。她身子不太好，被外公送去了梵净山拜师学艺，回来后只当要嫁给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了。本来还欢欢喜喜的没想到洞房时，她期待的夫君说她恶毒，对她的态度比对一个青楼女子还不如。

我娘解释过，甚至她想和我爹和离，两家人都不同意，外公和爷爷要有更稳固的结盟，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毁了联姬。我娘想逃走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舍不得打掉我，只能继续留下来。

桃子姑姑说我娘是没脸回去找她师傅了。我三岁时，我爹带回来一个女子，是那个大难不死的浣衣女。我爹爱意缝维地叫她作雪娘。我爹正常了，她不再是那个经常喝酒，醉了就来我娘这里发酒疯的男人了。她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只留雪娘一个人。她也不喝酒了，而是开始发奋读书，考取功名。

大人们都觉得很欣慰，外公他们面对娘的处境，也骂过我爹，但是不管用，但他们不会接我娘回去。因为丢不起人，我娘是最惨的。因为娘家不会让她回去。夫家的爷爷奶奶，再怎么嘴上说我爹，但心里还是向着我爹的，甚至他们言语间颇有点看不起我娘。觉得是我娘没本事拿捏不住我爹。

我娘很沉默寡言，自我记事起。我爹说什么她都听着也不和他吵架，只有我爹在我娘院子里过夜的时候，我娘会半夜来我房间抱着我哭。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有。她哭的很压抑。有次我还听到她喃喃的说：要是死了就好了。可是芝芝这么小，我死了，她该怎么办？

我真是恨透了我爹，不过我还是太低估了我对我爹的恨意。自从雪娘来了以后，我才知道想杀人是什么心情。

我娘本来住在比较好的景和院，雪娘来的第一年一直咳嗽，说是她的院子太冷了，我娘的院子正好。我爹第二天就带着人把我们的东西都搬到了最偏的那处院子。自从我出生后，我爹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哄过我。他说我是娘耍手段怀上的。我当时仇恨地盯着他们，大骂：我们不走。这里是我和我娘住的。我养的小黄冲他们吠，我爹不理我只是让家丁搬东西。我爷爷奶奶装死，任由我爹宠妾灭妻。雪娘怕小黄柔弱地靠在我爹身上。

我爹温柔地揽着她低声道，这院子里阳光好，你的伤寒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我娘拉住了我，捂住了我的嘴。雪娘的声音柔弱得不能自理。我怕狗。我爹终于看我一眼，很冷淡，管好你的狗，不然我把它扔出去。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娘抱着我，桃子姑姑抱着小黄去了最偏僻的院子里。

那个院子名字也很冷清，叫冷竹苑。我爹不再来我娘的院子，但我娘还是很辛苦。她要早起，对爷爷奶奶晨昏定省，还要绣很多屏风、纳很多鞋底，然后送给各房的人。这都是礼数。

我四岁开始和堂兄弟姐妹一起读书，他们知道我好欺负。因为我娘就好欺负。我奶奶经常排我娘的刺，一直跟在娘身边的桃子姑姑就对我唏嘘不已。小姐原来待字闺中时。

老夫人对她简直宝贝得不得了，逢人就说一直盼着她嫁过来，等真的嫁过来了此对阿猫阿狗都不如。姑爷也不是个东西，他嫂嫂弟妹被说了还有个夫君可以哭诉安慰，老夫人至少还忌惮点。小姐还要被她冷落，被那个小贱人奚落。小姐真是苦命，但我娘什么都不对我说。她实在难过的时候只是笑眯眯地坐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然后抱着我，小声对我说：芝芝，你给娘唱首歌吧。我知道很多时候不是她陪着我，而是她需要我陪着。

有天我放学回院子里的时候看到雪娘在我娘的院子里，她正扶着腰，小腹微微隆起，我站在院门口看着她自己跌倒在地上，然后捂着肚子叫了起来，然后我身旁一阵风过。我爹跟死了他娘一样蹬过去，抱起雪娘就走，他身后跟着雪娘的丫头，那丫头正一脸得意，我看见雪娘冲我娘得意地勾了勾唇，然后又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我爹的声音冷得掉渣，他对我娘说：要是雪娘出了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雪娘的裙子上全是血，大家都觉得她是吃了我们院子里的糕点，又假装被我娘推了一下所以流产了。我娘脸色苍白，她呆呆地看着我爹和雪娘，她的唇喝嘿了两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爹也没给她机会解释，他抱着雪娘就走，我在院门口，我爹撞到了我，我跌在地上，很疼，他没看我一眼，小黄跑过来蹭我。

我娘罕见地没有来哄我，他拿拿书捂着脸冲进了卧室，桃子姑姑抱起我，告诉我一定是雪娘意找茬。桃子姑姑说：小姐知道你被其他院子里的少爷小姐们欺负，是因为姑爷不宠你的缘故小姐担心你将来长大了，因为不受宠，被家里随便找个人嫁出去，所以存了要讨好那小贱人的心思。没想到被那小贱人耍了一道，雪娘之前碰到我娘，和我娘说她怀孕了嘴馋，我娘就做了糕点请她来吃。

如今雪娘流产，我娘百口莫辩，主要是没人会相信她，大夫说因为雪娘吃的药太过猛烈，不仅流产了以后还不能怀孕，我爹动手打了我娘，他一巴掌扇在我娘脸上，我娘的额头磕到了桌角，整个人差点撞死在当场，我大哭扑到我娘身上，挡在她面前哀求我爹，求求你。呜呜，别打我娘。呜呜，别打我娘。桃子姑姑也哭着说：少爷，不是少夫人，少夫人什么都没做。

我爹眼睛通红，怨毒地看着我们，突然一脚踹到了桃子姑姑的心口，我爹会武功，桃子姑姑吐血了，整个人像秋天的落叶般迅速枯萎。我娘第一次在我面前失声痛哭。她额头流着血，半张脸肿着头发散了、乱了，平时那么端庄的一个人，此时跟个疯婆子似的，她哭着抱着桃子、姑姑，桃子，你醒醒，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别睡，别睡。我娘冲周围的人喊叫大夫啊，叫大夫啊！我求求你们叫大夫啊！

没人理她，大家都去看雪娘了，因为雪娘在里间虚弱地叫人，桃子姑姑浑身都在抽搐，她有点说不出话来。小小姐，我娘的眼泪砸在她脸上。桃子姑姑继续说丢弃了，我管你，我管你可怎么办。那小小姐怎么办啊？要是先生早点回来就好了。小姐，我舍得你啊，没人请大夫，也没人愿意帮我们把桃子姑姑搬回冷竹苑。娘颤巍巍地背着桃子姑姑，一直在哭，嘴里轻声道：桃子，别睡，我带你回家，别睡。

我们回了冷竹苑，桃子姑姑说她想躺在那棵桂花树下，我去抱了被子出来铺在桂花树下。我娘把桃子姑姑放上面，桃子姑姑脸色已经呈现了一种青灰色，她眼神无力地看着桂花，又看着我和我娘低声喃喃。小姐，等我好了，再和你一起做桂花糕啊，好想回梵雪山啊，那里才是我能这个家。

桃子姑姑死在了最后一抹夕阳下，我娘哭到声嘶力竭，她一直在嘴里喃喃：别睡，别睡！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做桂花糕。一起弹琴唱歌，我们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救你。我娘抱着桃子姑姑在树下坐了一夜，我靠在她身边想起了很多。我生病时只有我娘和桃子姑姑在身边照顾我，桃子姑姑和娘就像亲姐妹一样比亲姐妹还亲。有天晚上我吐得很厉害，又发了烧。她们俩很着急，桃子姑姑去叫我爹，但是我爹在雪娘的院子里，雪娘的丫鬟羞辱了桃子姑姑一番，桃子姑姑只能一个人回来。

那天晚上，我娘和桃子姑姑一人背着我一人打着灯笼去街上的医馆，一家一家地敲门，求人家给我看病，她们俩好瘦，喘得厉害，只能走一段换一个人再继续背我。桃子姑姑走了，我娘以后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这深宅大院的奴仆也惯会拜高踩低，要不是桃子姑姑平时略显泼辣，给我们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发烂发臭发霉的。

天明的时候，我娘在院子里架起了柴，她要把桃子姑姑火化。她说桃子我带你回家，但我爹来了一脸理智看起来像要杀了我们。结果我爹对我娘说：你真恶毒，为了你一己私利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我娘麻木着一张脸，只是说我没做过。我爹不听我娘的话还粗鲁地把我抢走了，他的手捏得我生疼大哭起来，他吼我闭嘴，我娘尖叫道：你干什么？周成轩，我爹只是冷着脸，你家住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我要你自己也尝尝。我娘终于疯了拼命厮打我爹，我没有做，我没做，是她自己跌在地上的，那些糕点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杀了桃子？为什么？我爹一把挥开我娘，我娘跌坐在地上，她脸上全是眼泪，声音里全是悲凉，总脚之艳，言笑晏晏。你说长大了要娶我，待我好。你就是这么待我的。哈哈哈哈哈，我娘又哭又笑，神情疯癫。

你爱上了别人，在我嫁你之前我根本毫不知情，你变了心没了夫妻情分，便只做陌生人。我守着女儿也能度日。没想到她声音里全是悲凉人的境遇，果然是不进则退，不进则退。

我爹提着我就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杀了我，让我娘也尝尝丧女之痛。我哭得惊天动地，我娘站了起来身形有点晃。她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冲了过来狠狠扎进了我爹的腰间。我爹愣住了，不可思议地转身。我娘眼中只有决绝，她甚至极快地把刀拔出，又刺了一刀。我狠狠咬了一口我爹的手。在他打我之前我娘抱住我替我挡了一巴掌。

家丁来了，我爹被抬走，我和我娘被绑了起来。爷爷奶奶冲了过来，奶奶狠狠我娘的巴掌。我娘神情麻木，我们被关在柴房，没有吃的也没有水喝。我娘有时候抱着我对我说：是娘害了你们。我早该听桃子的话带着你们离开。可是她的眼神有瞬间的迷惘。

她说：那时候我总想着嫁了人如果逃跑，别人会怎么看我？会怎么评价我？总想着你以后要嫁人，别人问你娘家，难道你要说你娘带着你从你爹家逃跑了吗？她出嫁前，那些对她贞静贤淑的赞美终于成了绑在她身上无法脱下的束缚，世俗用赞美评价她，控制她，然后夺走她的一切，吸干她的血肉。她望着虚空，好像在对我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原来在梵净山我也很是顾忌，如果悔婚别人要怎么看我？

如果我真的不顾世俗伦理和自己师父在一起了，别人又会怎么唾弃我和师父。我总觉得师父光风霁月怎么能因为我背负骂名。

我又想着如果我们生了孩子，孩子得受多少人耻笑。我娘哭着哭着就笑了，可是最后桃子因为我的瞻前顾后丧命了。我的女儿虽然生在周家，可是并没有很快乐，甚至都不安全。而我，我的一生好像都葬送在这里了。

我紧紧抱着她，娘从小就是受的是家规森严的教导。即使她去梵净山养病几年，她骨子里依然是恪守礼法的大家闺，秀。可是没人在乎她这个人，外公外婆不在乎她过得好不好，只在平和周家的联盟又巩固了，爷爷奶奶更加不会在意她的死活。他们需要世人眼中的好媳妇，对他们卑躬屈膝，我娘的命运就像浮萍一般卑微、弱小、可怜。

半夜的时候，我娘用力撕下一块布，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师傅慕薇已悔，求你带走我女儿。把她抚养长大。她的落款是慕薇血泣，我娘叫姜慕薇。她用力吹了牲口哨，用木棍封了的窗户边落下一只雪白的鸽子。她把布条塞进白鸽脚上的小竹筒中，然后眼中含泪地看着白鸽飞走：娘，你在干嘛？他们会杀了我们吗？你别怕，我不怕死，我死了，就算成了厉鬼也会找他们报仇。我娘把我揽在怀里轻声对我嘱咐：娘有个师父，他是唯一能让娘安心把你托付给他的人了。只剩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你要做什么？我着急的问他，是不是爹要杀你。我娘摸了摸我的脸，用外衣紧紧裹住我，对我道女儿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跟着师父离开，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爹。

我总想着师父是师父有违伦理道德，况且我和你爹早就有了婚约，约定了一生一世的，我怎么可以背叛他呢？没想到，可笑。你以后不要重蹈娘的覆辙，再也不要被那些逻辑教条束缚，也不要为了报答什么父母的养育之恩，就要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娘希望你可以和一个真心爱重你的人，守一生而不是像娘这样凄惨倒。

第三天的时候，我爹坐在主椅上，被人抬着来看我们。我娘已经虚弱到脱水了，我娘在我口渴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手指咬破，为我喝他的血。我爹看我们的目光很冷，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我们总算得到了一点白粥，又被带回了冷竹院继续围着过了几天，雪菜来了我们那里，雪娘冲我们低声冷笑，哈哈叫慕薇。

你还真是没用，一个高门大户的世家，小姐居然这么轻易就要被我玩死了。我娘盯着他，你是故事的。雪菜看着他的红指甲，调一下眉。当然，当年就是你们周家两家为了联姻破坏我和小侯爷的感情。哼，我不能把周家和江家怎么样，但是拿你出气也是可以的呀，他笑得畅快，我其实早就不能生育了，怀上了也只能是流产的份，所以就把这份大礼送你了。雪娘继续说，我已经求过小侯爷了。说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已经许诺过我，此生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那我的孩子还不得你来帮我生。想想就畅快，我娘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雪娘抬眼看我眼中是嫌弃，冲下人道，把这个野丫头弄我院子里去吧。小侯爷说了将来要给我很多孩子安慰我的丧子之痛。

我的孩子肯定是从你这里来了。雪娘冲我恶声恶气的，过来小心我打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你这个死鬼娘有前途多了。我劝你想清楚，我不顾我娘的拉扯怯怯地过去，然后见飞快将一把石灰粉撒进了雪娘的眼睛里。这是原来桃子姑姑叫我千万不要玩的东西，说伤到眼睛会成为瞎子。

雪娘在痛苦尖叫我爹又来了，她的巴掌终于落在我脸上了，我脑袋嗡嗡地只响，我没哭恢复了点清明以后只仇恨地瞪着她。雪娘的眼睛瞎了，周家的人是我和我娘为大祸害把我们锁在了冷北方，不给吃厨房里的食物。被吃完了以后我娘对我说：师傅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再坚持一段时间，你娘的师傅先来的是我爹，我爹把我娘拖进了卧室，我听见我娘在哭，我被绑住了手脚扔在自己的房间。我爹过了很久才来把我放开，我说：我会杀了你。他抬手给我一巴掌，我嘴角全是血，我娘衣衫不整的仿佛死掉了，他抱着我痛哭。

第二天我醒来时，我娘已经断电了，应该是半夜把我抱回了我的房间里，床上放着一个盆。接着他手腕流出来的血很大一盆，里面还映出了我的脸还有挂在脸上的眼泪。

他穿着桃子，姑姑说：他们在梵净山穿的白色长裙，一派安详地躺在床上。他甚至还给自己描了一个妆。他很瘦、很憔悴，涂了胭脂和口红，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他给我留了书信字还是他教我认得多。他说知之死亡，并不是痛苦的，有时候活着才是原谅娘的自死娘太痛苦了。

记住娘和你说的话，我握住她的手让她抚摸我的脸，我躺在她怀里，就像她经常抱着我那样。我知道她很难受，她死了脸上，反而是平和安详。我和娘待了三天，有时我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梯上，看着那棵巨大的杏花树杏花树下挂着的秋千还在呢。娘和桃子姑姑有时候也坐在上面，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第三天的时候，我爹带着一个人来了，我看到他的瞬间明白了，我娘说的光峰祭月是什么意思，他也穿着和娘身上一样的白色衣服飘飘扬扬的，很好看，就像神仙下凡。

他长得也好，他脸上是长久赶路的疲惫，眼睛下全是青黑。他就是娘的师傅吧，他来的太晚了，我爹皱着眉头问我你娘呢？他身上还残留着雪娘的脂粉味，我娘死了。在三天前我指着娘的屋子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我爹疯了。他看着我娘的遗体喃喃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我没理我爹，看着那面色惨白的男人，对他道你来晚了，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眼泪先流了出来周家的人都来了，雪娘扶着奶奶哭的很真切。他眼睛现在能模糊的看着点东西，他转向我，眼睛流着眼泪嘴角却含着笑。他用嘴型告诉我，他会弄死我，挖掉我的眼睛。爷爷摇头叹息说：穆威这孩子多大点事，这么看不开，我奶奶责备道家里死人多不吉利。

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家，我爹难难道他不是费尽心思嫁给我吗，怎么就死了？谁告诉你他费尽心思嫁给你，娘的师傅帮他带上一张白色的手，绢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这就给你报仇。你是谁，我奶奶怒道难不成是将穆威在外面的魔头。既然他不中，那我们现在休了他，他也不算我们家的人死了与我们无关。娘的师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