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成仙驾鹤归天：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禾木游记·一路向北

瑞棠

除夕夜的爆竹声一直持续到深夜，烟花映照着天空，照亮千万双眼睛，在那黑色的眼睛里点亮心底的光，震散疫情带给大家这几年的不堪和落在心头的灰蒙。

而我在大年初一的早上起的很早，因为今天是和朋友们约好去阿勒泰禾木玩耍的出发日。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和小伙伴们一起踏上了北上之路。

阿勒泰禾木，接近新疆的最北端，位于山峦重叠的峻岭之间，是新疆冬季赏雪、玩雪、滑雪的圣地之一。因为地处最北端，冬季气温相对较低，降雪量也是异常巨大，我虽然一直在新疆，可是这里的雪我也是未曾见过，这一次，将是我与它的第一次见面！

坐在车上，车窗外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车灯照亮路面的光。大家聚齐后，我们便出了乌苏，一路向北方前进。因为是大年初一，而我们又走的相当的早，所以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出了市区，路灯尽无，那偶尔听到的零星爆竹声响也逐渐被我们搁在了身后。我们这辆小小的车子便又“消失”在黑夜里……而新的一年却已经开始！

冬季新疆七点的天空，透出一股如深海般的深邃，幽蓝而深沉。东方的天边看不到一丝丝太阳升起的光亮。一路向北，驶入高速，道路两边没有路灯，车灯所能照亮的，只有前方一百米左右的路，其他射向远方的光，都被前方的黑暗所吞没。那眼前的黑暗如同深渊一般，和头顶的天空融为一体，以至暗的样貌来迎接黎明的拥抱！

时间来到九点，，我们到达了新疆北方的工业石油大市—克拉玛依。此刻东方的天边也开始显出色彩。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划出一道浅白，而“破晓”一词的画面感也应运而生。那天边的一道浅白随着时间不经意的流逝，渐渐发生了变化。浅白上方出现一抹青蓝，下方出现淡淡地一抹绯红，以渐变的样式连接着依旧不那么光亮的大地。几种色彩渐变展开，像一条羊绒围巾一般，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同时伴有缓而不烈的温柔！

在克拉玛依匆匆吃完早饭，我们便又继续向北而行。吃完饭后出门，已经天光大亮。之后的路大多是戈壁，道路两旁的积雪也没有多少，只是浅浅的一层，依旧能够看到那戈壁独有的土黄色。再看这高速路上，目光所及之处，孤零零地只有我们这一辆小车，走在这条坦途之上，不觉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无人机以及无人机拍摄的技术，不然则可遥控着无人机在高空拍摄，那一定也是一幅不错的画面！

之后的路两旁并没有什么风景，依旧是黄土戈壁，夹杂着一些积雪，偶尔遇到一些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与土坡。直到穿越了一个隧道，从隧道口出来后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大地，一望无际，眼前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豁然开朗”。留意一下路牌，上面写着“国营牧场”，原来这里是一片放牧区，只是冬季的到来为这片土地盖上那一层无人打扰的洁白！正如*********的《沁园春·雪》中写到的一般“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惟余莽莽”。这样的诗句，这样的风景，更加让人心中充满壮阔之感，而心情激荡！再仔细观瞧，那牧场边缘的半山腰上似乎有着什么建筑，因为距离甚远，瞧不清楚，似乎是坐落于戈壁荒野间的一座工厂，可是远观之下更像是一座矗立在广袤雪原上的一座城堡，又品出一种与《权利的游戏》中临冬城相似的画面……

过了牧场，进了山口，来到通往布尔津的检查站，本想以最近的路去到布尔津，可在这里我们被告知通往布尔津的山路因为昨日下了雪，目前正处于交通管制，无法通行。所以我们只得绕道去福海县，再转向布尔津。到了福海县，中午已过，大家都有些饿了，便顺道在这里吃了一顿，之后有匆匆上路，路上我们便又沿着福海向北而去。

福海，也称乌伦古湖，在蒙古族语言中是“云雾升起的地方”。它是天山以北最大的内陆湖泊，比那伊犁出名的赛里木湖还要大上很多。而这里也是乌伦古河的最后的归宿。

我们沿着湖边的路一路向前，这湖的样子也随着角度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美感。有一种角度的样貌，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河面沿着公路从大片的水域中延伸出带状样子，两侧的胡杨木与芦苇相间夹杂遍布两岸，被雪覆盖的汀、渚以交错犬牙之态与河面一起做着延伸，这样的冰天雪地，这样的形貌姿态，让人立马想起那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诗中的那传达出的幽旷深远一下子在眼中找到了样子。唯独可惜的是那冰封的湖面上没有“孤舟”，只有岸边与它相遇的我们的这一辆“孤车”，也没有“蓑笠翁”，更没有“独钓” 的画面，可是作为中国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山水境界，在这个时候是那么容易的跳脱出来，更加觉得古人是那么真切的把握了眼前的那一幅美妙与静美的画面。

终于，在一处有着“乌伦古湖”的石碑处，我们看到了他最为壮丽的一面！两侧是高高的土丘，下面是冰封一片的湖面，日光倾洒在这里的每一处角落，努力温暖每一朵雪花。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被它的广阔而震颤着心灵。在他的广阔砸向我眼中时，心头的阴霾与沉重的心思也似乎被他所冲散，就在我心头的只有无法言表的壮丽与敞亮！

因为时间关系，我与这湖匆匆一面，未做过多的停留便再次上路。这样的旅程，仅仅如此浅淡的体验，也让我心灵上有了颤动，也让我的思想多了几分深刻，想到此处，那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话语有在我心底激起涟漪。虽然我爱看书，说不上读了万卷书，可也将一些喜怒哀乐的句子反复回荡在心里，沉溺于诗词书画，奔波在柴米油盐，但我的脚下却未曾行过万里路，眼中没有广阔的世界来搭配心中的千涛百浪，此次的遇见，让我更加认为，自己的路是对的，是在未来会让自己散发出更美光芒的路！

走过了乌伦古湖，紧接着我见到了一直出现在高中地理书中的那条河流，那条中国唯一一支向北流淌的河流——额尔齐斯河。它的湖面也被冰封，孤独的留下两旁散布的胡杨，没有一片叶子，枝干错落虬劲，蔑视寒风，更见傲骨铮铮，咬定坤灵不放松！遗憾与这河的相遇不是在雪消冰融的春季、不是在炎炎炽热的夏季，不是在两岸金黄落叶的秋季……我们一路的走在它的边缘，就这样吧，也许有一天我会看到它的四季流转，不遗憾与它相遇在水冰木枯的冬季，因为，每一次与大自然的相遇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路走，一路景，下午我们在额尔齐斯河的“陪伴”下，来到了有着北疆的童话小城之称的布尔津，而额尔齐斯河也悄悄的流淌进布尔津静谧的夜。

看见布尔津主城区的第一眼，我便被它的样貌所吸引，在一栋栋建筑、一条条街道、一辆辆汽车、一个个行人……之中，莫名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文化气息，也许是在自己的城市待久了，看别人的城市都有了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终于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会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文化气息的其中一个原因：在我眼中，树木是一座城市最能体现厚重与底蕴的东西，而布尔津几乎每一条街道上都能看到粗壮的老树，是时间的具体化，是岁月的形象化。我记得儿时的乌苏街头也都能看到许多的这样的树，可如今大都消失在钢筋水泥之间，消失在新树细苗之中……不觉有些感到无奈与遗憾。

我们一行本想在布尔津租一辆四驱的越野车，为明天进山，前往禾木做准备，可是由于大家出门都不多，也从未出门租过车，不知道因为最近去禾木的游客很多，已经很难租到了，最后我们好不容易联系到了一辆，但只能在阿勒泰提车，所以我们不得不再次从布尔津出发，前往100多公里外的阿勒泰市区，故此，我们便稍作停留后向着阿勒泰市的方向再次出发。

在我们刚从布尔津出发后，太阳也完成了它又一天的任务，缓缓沉入西山，就在这个过程中，我又看到了一小段我眼中的美景。

在我们行进的国道左侧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那山峦在这日光落入西山的光影中呈现出一股柔嫩嫩的淡粉色，如轻纱一遍罩在每一个山头，那柔柔的粉色立马让我想起一种玫瑰的名字，那玫瑰的花瓣颜色的与此刻的粉色如出一辙，而那种玫瑰的名字叫做——粉雪山。这柔柔的粉色让人看着感觉坠入了云海、跌进了朝雾，柔软地让人不想说话、不想激动、不想失落、不想烦恼……让人梅每一眼都很沉醉！

没过多久，我们便看不到这样的风景，天色彻底暗淡，沿途的一切又一次陷入黑暗，直到临近阿尔泰市区，将军山的滑雪场灯火通明、市区的大型霓虹灯、点亮在街道每一盏昏黄的路灯，为这片新疆北端的夜晚点缀着星光！

今夜，便住在了阿勒泰市区。

明日，我期待更好的相遇！

2023年1月23日

写于祥和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