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音乐教育活起来：只要懂教育就能教音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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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吴洪彬

如果在“懂音乐但不懂教育的老师”和“懂教育但不懂音乐的老师”中帮孩子选择一个音乐老师，你会选谁呢？我想，绝大部分家长不会选择后者，为什么呢？因为请一个不懂音乐的老师教音乐，纯属自欺欺人，而且没有老师敢接这个活儿，教不了几天就无法胜任了。但是张燚老师发表在《音乐周报》上的文章《“音乐教育能教什么？”问题先就跑偏了》里说，他宁愿选择后者，原因有二。第一，懂教育的教师具有终身学习能力，很快就能懂音乐，但懂音乐的专业教师可能一辈子都不懂教育；第二，“不懂音乐”还不至于要命，但“不懂教育”却很要命。

要命不要命姑且先不说，“懂教育很快就能懂音乐，但懂音乐可能一辈子都不懂教育”，不知这一论断来源于何处？是经过了大量的数据分析得出，还是一种主观判断？如果是数据分析，文中并没有列出；如果是主观判断，那我也可以这样认为：懂音乐的很快就能懂教育，因为学音乐的人都很聪明，但懂教育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学不会音乐，因此更不能担任音乐教师。我们的逻辑都是不科学的。

笔者在《音乐周报》上读过不少张燚老师的文章，最突出的一个感受就是：张老师常把音乐与教育对立起来，把音乐教师与教书育人对立起来，认为现在的音乐教师都不懂教育，现在的音乐教育都不是素质教育，懂教育就可以无所不能、称霸天下。但究竟什么样的老师是懂教育的，却始终无法给出一个准确定义。

其实学校在招聘教师的时候，已经考虑到“懂教育”这个必备条件，所以除了专业要求外，还要求教师必须有“教师资格证”，这已经是“懂教育”的一个基本保证。但懂多少才算“懂”？是能解决教育中的所有问题，还是在实践中懂得越来越多？显然，作为个体，没有哪一个人生来就精通教育教学的规律，都是在步入讲台后慢慢成长起来的。现实中，一个无所不能的教育者是不存在的，否则教育就不会面临这么多困境，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方面是说教育是个漫长的过程，另一方面也说明教育的艰难。

同样，“懂音乐”也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专业越来越细化，难度越来越高，已经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己是音乐全才，样样精通。但作为一个音乐教师，当然是专业能力越强越好。比如说我们这一代中师毕业的，当初学的都是简谱，后来看五线谱就很困难，拿到简谱歌曲还能勉强即兴伴奏，但拿到五线谱的钢琴伴奏已经难以应付。这就无法胜任学校合唱团的钢琴伴奏任务——学校需要一个钢琴专业的老师，而不是需要一个懂教育但不会弹伴奏的老师。

如果我们要鉴定一个老师是“懂教育”还是“懂音乐”，会有很多的测试办法，但相比较而言，懂不懂音乐、懂多少，比懂不懂教育、懂多少要容易评价一些。一个术业有专攻的音乐老师，听他唱歌弹琴，看他舞蹈指挥，基本能判断出专业水平如何。但一个能把教育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写得满纸生花的老师，面临实际的学生问题时也可能束手无策。那我们是需要一个专业看得见的、可靠的老师，还是需要一个虚无的、需要长时间才能证明的所谓懂教育的老师呢？

张燚老师自己也说，基础教育阶段的音乐知识和技能或许简单，但顺利教会所有学生掌握这些知识和技能并不简单，通过音乐来支持人的全面发展更是难上加难。但是不管怎样，只有让具备了一定音乐专业知识和技能，并且掌握了一定的教育教学方法的音乐老师来担此重任，才有可能实现以美育人的目标。如果专业一窍不通，指望凭借教育知识来以美育人，那是天方夜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为什么国家选用歌唱家廖昌永担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李心草担任中国音乐学院院长，戴玉强担任郑州大学河南音乐学院院长，王宏伟担任天津音乐学院院长，而没有选“懂教育而不懂专业”的人去当院长？因为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的最好体现，相信他们能凭借自己的专业素养及办学理念让音乐学院发展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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