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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古牌坊背后的故事,贞节牌坊下的徽州女人

人气:357 ℃/2024-01-27 16:07:40

徽州

青山绿水间的转合,若即若离的梦幻乡村,青山隐隐飘来一缕茶香,绿水悠悠载来一叶扁舟,粉墙黛瓦马头墙,云烟深处有人家,青山,绿水,古村落。

——这便是徽州了!

徽州,古称歙州,又名新安,宋徽宗宣和三年,改歙州为徽州,包括一府六县,一府即是徽州府,六县即歙县、黟县、休宁、婺源、绩溪、祁门六个县。

徽州地图

说到徽州,应该是无人不晓的,不仅仅因为其独特的地方文化,更因为其称雄明清商界长达500年之久的徽商。作为一方独特的地区文化,徽文化与敦煌文化、藏学并称为中华三大地域文化;作为徽商的发祥地,很久以来就有“无徽不成镇”之说,而安徽省的来历,便是政治文化中心安庆与经济中心徽州的合称。

在这里,笔者并不想探讨徽州文化,也不探讨徽商的重儒之道,而是想说说在这种文化背景之下所产生的一个特有的群体,它就是徽州女人。在徽商称雄中国商界的500年间,它的身后是一个个凄绝的故事,在深宅庭院之内,在孤灯难眠的夜晚,在新安江畔,她们的故事虽渐行渐远,但依旧沉重得让后人感到窒息。

要想了解她们的故事,我们还得从徽州说起:

在明清时期的徽州大地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意思是说,大凡是生在徽州的孩子,他的前世就一定没有修德,因此上天才会惩罚他,让他出生在徽州这片大地上;待到他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便要外出谋生了,也就是往外一丢。

那这是为什么呢?

这缘于徽州人多地少的自然环境。

笔者曾数次去过徽州,深为那地方优美的自然环境所打动,那完全像是一方尚未开发的净土。环境好,缘于它多山多水,所谓净土,自然是人迹罕至,因为它闭塞,交通不便。这些当然都是人多地少的表现了。

在封建时代,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然而对于徽州人而言,土地却是奢侈品。

“七山半水半分田,二分道路和庄园。”如果将徽州的面积共分为十的话,那么只有半分是可供耕种的田地,实在是少得可怜,这样,那些年少的徽州男子就不得不外出谋生了。这是环境所逼出来的。

清人洪玉图在《歙问》中就说了:

“歙山多地少,况其地瘠,其土骍刚,其产薄,其种不宜稷粱,是以其粟不支,而转输于他郡,则是无常业而多商贾,亦其势然也。”

歙县山多地少,况且土地贫瘠,土质刚硬,产量微薄,粮食不足以自给,不得不从外地转运粮食,由此才造成了百姓不能专注于农业,从而走出了一条经商的道路,这是形势所迫必然会形成的。

明代文学家王世贞也说:

“大抵徽俗,人十三在邑,十七在天下,其所蓄聚十一在内,十九在外。”

根据徽州习俗,男子十三岁时尚在家中,长到十七岁时就必须外出谋生了,天下为家;他们所******的财富大多在外,家乡不过一小部分而已。

另外,清康熙年间的《徽州府志》上也记载:“

“徽之山大抵居十之五,民鲜田畴,以货殖为恒产。”

山区占去了徽州土地面积的一半,人们很少有人以务农为生,多是以经商为恒久的产业。

既然不能在家种地,那么就只有外出经商了,徽州人经商蔚然成风。

徽州古村落

明万历年间的《休宁县志》上就说:“概邑中土不给食,大都以货殖为恒产。”家乡的土地不足以养活一家人,那么就只有以经商为产业了;明末文学家凌濛初在《二刻拍案惊奇》卷三七上也说:“徽州风俗,以贾为第一等生业,科举反在次等。”徽州风俗,经商是第一要务,至于读书考科举反倒在其次;《太函集》卷一四《谷口篇》上就记载:“歙县业贾者什家而七。”就是说,歙县十家有七家都在外经商。

在那个重农抑商的封建时代,在那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徽州人居然重商大于重视科举,这当然是徽商所以誉满天下的重要原因了。

明万历年间的兵部右侍郎汪道昆就是徽州人,他就说:“商何负于农。”甚至就连徽州妇人叶氏都说:“贾何负儒。”可见经商在徽州人心目中的地位。

俗话说的好,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而对于徽商而言,每一位成功的徽商他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可怜的徽州女人,而那些在他乡惨淡经营的徽州商人,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更加可怜的女人。

按照徽州旧俗,男子十七、八岁就该成家了,而女子则是十四、五岁就得嫁人了。民风淳朴,新婚燕尔,自然是百般恩爱,只是这样的日子加起来不过七八天。七八天后,男子就该外出经商了。

新婚的妻子目送着丈夫离去,站在村头,一站就是一天,尽管丈夫的身影早已远去,但她依旧在眺望,因为她知道,丈夫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归乡,也许就是一辈子的等待。

等待——成了徽州女人最真实的生存状态。

乾隆年间的徽州才女汪韫玉的《鹧鸪天•听雨》,写得可谓凄然凝绝,道尽了徽州女人的酸楚,词云:

“松籁萧条烛影幽,雨声和漏到西楼,金炉香断三更梦,玉簟凉生五月秋。人寂寂,夜悠悠,天涯信阻喑凝愁,疏帘到晓檐花落,滴碎离心苦未休。”

在群山环绕的徽州大地上,广为流传着五嫂嫂的故事,今天就让我们来重温一下这个凄绝的故事:

出嫁的那一年,她十五岁,端庄美丽,因他的丈夫排行第五,晚辈们都叫她五嫂。

婚后第七天,五嫂便为丈夫准备好行装。像大部分徽州人一样,丈夫在新婚不久便会踏上行商之路;像无数徽州女人一样,妻子送别了丈夫之后,开始挑起了生活的全部重担,侍奉双亲,砍柴度日,同时,也挑起了沉重的思念和漫长的等待。

——这就是徽州女人的宿命。

徽州女人

在丈夫走后的第一年,五嫂在供桌上的瓷瓶里郑重地放进了第一枚山核桃。只要丈夫不回来,她每年都要往瓷瓶里放上一枚,五嫂相信:“鸟儿要归林,核桃树有根。”丈夫一定会按照他们的约定归来的。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瓷瓶里的山核桃一枚枚地在增加,而丈夫却一直没有回来,他去了遥远的四川,据说是在贩运木材。每次来信,他都说会很快回来,但五嫂却一次次地失望。她心里明白,丈夫的生意一定是遇到了困难,甚至可能连回家的盘缠都无法凑足。

许多徽州商人都是这样,一去不复返,永无归期。但五嫂坚信,她的丈夫有一天会回来的。她站在村口的香樟树下,长久地伫立着,有时一望就是一天,她望着那江面上过往的商船,幻想着丈夫会从某一条船上走下来,与她一起沿着熟悉的乡路回家。

希望是支撑五嫂活下去的全部勇气,她里里外外忙碌着,养猪喂鸡,背柴拾草,茶山上闪动着她的身影,长长的街巷里响动着她的脚步。

对于徽州女人而言,苦和累都不算什么,最怕的是寂寞。凄冷的月光洒在空旷的大宅粉墙上,夜深人静时,只有那窗外的风声和老鼠的爬动声。五嫂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斑驳的月光,辗转反侧。秋雨拍窗,点点滴滴。五嫂的思念滴不断,声声乱,是离愁。

思念是一条可怕的蛀虫,它吞噬着五嫂的心,也吞噬着她的青春容颜。五嫂的青春岁月开始流逝,开始慢慢滑落。

又到了茶山飘香的季节了,瓷瓶里的山核桃已经漫过了瓶口,苦苦煎熬的五嫂已然熬成了五婆婆。

终于有一天,丈夫的噩耗传来:他在一次贩运木头时,木筏漂了捆,不幸葬身水底。五嫂的漫长等待却等来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结果。

祠堂里摆上了新的灵位,招魂幡在江边迎风飘舞,五婆婆跪在江边,把瓷瓶里的山核桃一枚一枚抛入江中,泪水也一如江水,滔滔不绝。

一世夫妻只有七天,这就是五婆婆的故事,这就是徽州女人的故事。

如果说生在徽州的男子前世没有修德的话,那么生在徽州的女子就更是了,因为她们的命运更是悲惨的,在守望中孤独终老。五婆婆的故事只是一个缩影,是每个徽州女人的缩影。五婆婆在临终之时总算是知道了丈夫的下落,而很多徽州女人直到死都不知晓丈夫的死活,当然,也有一些女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知晓丈夫客死他乡了,伴随她们的也将是一辈子的青灯古宅。改嫁这种事在徽州是要命的,是不可能的。

朱熹

明清时期的徽州,朱熹的理学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新安理学容不得她们改嫁,她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守节了。一女不侍二夫,这是徽州女子自小的庭训。

朱熹是徽州婺源人,出生在福建,不过这位老夫子对家乡的感情很深厚,每每地回婺源省亲,也每每地向家乡人传播他的理学思想。朱熹对于女子改嫁是深恶痛绝的,他曾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说宁可饿死,也决不能改嫁。对于朱熹的言论,徽州人是顶礼膜拜的,毕竟是同乡嘛!

据史料记载,徽州人“凡六经传注,诸子百氏之书,非经朱子论定者,父兄不以为教,子弟不以为学”。所谓《六经》、诸子百家之书,只要没有经过朱熹的评定,那么父亲兄长便不教,而子弟则不学。

朱熹的理学思想迎合了封建统治者统治的需要,故而得到了历代统治者的大力支持并宣传,成为南宋以后的官方哲学。康熙皇帝就曾这样评价朱熹的思想:“集大成而绪千百年绝传之学,开愚蒙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

而作为朱熹的乡人,徽州人更是至死不渝地坚守着朱熹的理学精神:

“朱子之学行天下,而讲之熟,说之祥,守之固,则唯推新安之士为然。”

这是《休宁县志》中的记载。如果论将朱熹之学讲解得最深刻、恪守得最坚固,那么理所当然要数新安之士了,也就是徽州人。新安理学对当时徽州女子的影响是全面而深刻的。

朱熹曾说,三纲五常是治国治家的基础,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所谓三纲,也是就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当然还包括桎梏女性的三从四德。三从,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四德,指的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也就是女子的品德、辞令、仪态、女工。所有这些伦理道德都牢牢地控制了徽州女人的思想。

众所周知,徽商乃是儒商的典范,左儒右商,亦商亦儒。在他们外出经商的同时,也没有放松对子女教育的重视,他们往往衣锦还乡时,总是不惜血本来兴办地方学校,也就是书院了,比如歙县的竹山书院,还有纪念朱熹的紫阳书院。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伦理规范之下,女子改嫁犹如天方夜谭,是万万要不得的,偶尔有那么一二个改嫁之人,也遭尽了左邻右舍的白眼,甚至有可能惊动祠堂里那食古不化的族长。

徽州牌坊群

看过琼瑶《烟锁重楼》的人应该知道,若哪位女子想改嫁他人,那么她就必须得经过那七道贞节牌坊。站在道路两旁的则是那些思想顽固保守的乡民们,且个个手拿武器,要将那“奸夫淫妇”痛打一顿才吧!若是没被打死,算是通过了;若是中途暴毙,那就是罪有应得了。

电视剧中的那七道牌坊便是棠樾牌楼群了,棠樾牌坊群就位于歙县的郑村镇。当然,这七座牌坊也不全是贞节牌坊。

关于贞节牌坊的故事,在徽州的大地上流传着很多,诸如鲍文龄妻江氏节孝坊:

这座贞节牌坊建成于清乾隆四十九年,牌坊的额头镌刻“矢贞全孝”、“立节完孤”八个大字。据《歙县县志》记载,江氏为棠樾人,25岁丈夫去世后开始守寡,直至终老。所谓“立节完孤”,就是把儿子培养成了歙县的名医。

寡妇守节,培养后嗣,历来被封建宗法社会认为是最大的孝行,因为中国的宗族是依靠血统来维系的。所以,最终族人为她请旌,建起了这座宛如其化身的牌坊。

再比如说鲍文渊继妻吴氏节孝坊:

这座牌坊建于清乾隆三十二年,其牌坊额头也镌刻着八个大字——“节劲三冬”、“脉存一线。”据县志记载:吴氏,嘉定人,22岁时嫁入棠樾,当时小姑生病,她昼夜护理。29岁时,她的丈夫去世,她立志守节,对前室的孤子鲍元标视如亲生,尽心抚养,直至其成家立业。而鲍元标也不负母恩,最终成为清代著名的书法家。等到年老之后,吴氏又倾其家产,为亡夫家修了九世以下的祖墓,并帮助族中没有钱安葬的人。

“厚葬”当然也是对祖宗的孝顺,当然也值得颂扬。此外,吴氏还尽心侍奉患病的婆婆到寿终,而她自己则在60岁时辞世。为了旌表她的贞节操守,族人为她建立了这一座牌坊。

这些都是有名的节妇,其实徽州还有无数被历史掩埋的节妇和烈女。

据史料记载,建于1905年的贞烈砖坊是徽州最后一座贞节砖坊,它矗立在歙县的新南街,旌表的不是一位节妇,也不是一家烈女,而是歙县的65078名节妇和烈女。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群体?她们又该是怎样的生存状态?

也许我们只能用歌中所唱的来表达了:

每一方石头都令人思量,

每一方石头都让你难忘,

一座牌坊一个善良的故事,

一座牌坊一篇千古绝唱!

站在牌坊下,你似乎还能听到徽州女人滴落在岁月深处的那一声声叹息!

祝福徽州的女孩子,愿她们都有油菜花一般灿烂的笑容,都有比这笑容更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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