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似梦56：我这样一路走来，54

九 难忘怀 （3）

6 大哥来啦！

一九六七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入到了揪出保皇派，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阶段，那时我们学校实行了军管，进了军宣队。在我们中34班军管的是一个姓杨的排长和一名战士。因为我是班干部之一（班长，团支部书记）被同学当“保皇派”打倒，并且封了我的衣箱，企图从衣箱里找到“黑材料”。我“急”了，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大哥，当时大哥在保靖的夯沙学区教书，夯沙离吉首很近，走路也只要大半天功夫。大哥接到信后，怕我被别人欺侮，便邀他的同事一起到学校来看我。大哥一行在我们的寝室、教室和学校周围走了一遍，果然，这一招凑效，那些“造反派”没敢把我怎么样。而那个军宣队的杨排长也帮我打开了衣箱。随着军宣队的宣讲，我和我们班的“造反派”又重新团结一致，抓紧复课闹革命，紧张地投入毕业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我的哥哥。

7 人那么矮小，简直是孩子教孩子

在吉首民师读书时，我的个子是我们班、乃至全校最矮小的，他们都叫我“矮班长”。

直到毕业时，我的个子也没有什么长进，还是矮矮的。分配在柳薄公社的禾若小学时，我倒没有听到什么议论，即使议论了也许我还听不懂那里人讲的苗话。当把我调到米良公社的夯都小学时，夯都这地方讲的苗话接近沿河一带水苗的腔调，我也能听得懂。当地人看见我在六年级教室里上课，面对黑板板书时还要把脚惦起来才够得着，而教室后排有几个学生个子和我差不多高时，他们当即议论：“人这么矮小，简直是孩子教孩子”。我听了这话以后，才觉得自己真的还没有长高，而过五六年以后，我喝着米良的水，吃着米良的苞谷粑粑，已长到了一米六五了。

百度照片。

8 冬天来了，我得迁铺了

苟条小学所在的苟条寨是排门大队最大的一个寨子，大队的主要干部都是这个寨子的人，所以它就成了排门大队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一片田坝把寨子分成南北两部分，自然形成了两个生产队，两个生产队遥遥相望，鸡犬之声相闻。学校就是借石维能同学家的那两间矮房子坐落在第一生产队的西边，已是尽头了。别人形容这房子是千根柱头落地，实在是很形象了。因为房子四壁全部是用苞谷杆围成，房子虽然全部盖的是瓦，晚上睡在床上往四壁一望，闪烁的星星像万盏明灯，历历在目。

当地有个习惯，九月重阳，放猪放羊，也就是重阳节后，山上的庄稼已全部收割回家了，猪牛可以散放了，到了下雪天才把牛赶回家。每当深更半夜，有些牛自己回栏，牛还没进栏之前，就在学校周围溜达，有的还在那“千根柱头”上啃苞谷叶子，唏唏沙沙的声音让我惊醒，我还以为是小偷来了。到了冬天，苞谷叶子被牛吃得稀稀落落，寒风吹得浑身打冷战，石维能同学的父母得知我这一处境后，叫我把铺搬到他家去。

石维能同学的家是一栋四间大瓦房，每间都铺了地楼板，四壁都是用当地叫做“水砖”的砌得严严实实。我迫不及待地把铺搬到了他家，铺在他家经常烤火的那间地楼板上。这样，我每天在睡觉前可和他家人一起烤火取暖。由于当时我盖的棉被只有八斤棉花，到了三九严寒天，在那高寒山区，老百姓盖的都是十二斤重的棉被，而我仍然盖的是那床薄棉被，感觉十分寒冷。有一天晚上，冷得我卷缩成一团，久久没有入睡。石维能同学的母亲见状后，把她家的几件棉衣边搭在我的棉被上边说：“可怜别人家这孩子，远离家乡，远离父母，到这里来挨冷受冻。”我装着入睡了，一动不动，顿时一服暖流涌遍全身，不一会儿我就入了梦乡，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呢。

百度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