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小时候放牛的日子：童年记忆我的放牛娃生涯

头条话题“你的童年经历过放牛、放羊、干农活吗？”不提则罢，一提还真勾起了我那些远去了的童年记忆，作为农村娃，哪有不干农活的？我是各种农活都干过，耕田、犁地干不了除外，所以现在养点花花草草，对我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放牛、放羊倒不一定每个孩子都有机会，但我恰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放牛娃，有大把大把值得回忆的故事呢。

大集体时代，川西的丘陵山区，耕牛特别宝贝，那些大块、小块的田地，没法机械化，人力又有限，耕田犁地哪离得了牛？

记得，我们生产队的牛并不多，最多也就10多头，一般分配给身体不太好，干农活吃不消，又特别有责任心的社员去养，而且饲养员会定期参加评比，养得不好的，不仅工分少，还会被剥夺饲养员资格。

我母亲当时就一直养两头水牛，有时还带个小牛犊。而且养了很多年，我好像从很小到包产到户前，我都一直充当我母亲的小帮手，我是货真价实的小牧童，很多事至今记忆犹新。

不过，我现在一想，我一个女孩子，居然也成了牧童，似乎有点不合逻辑，也有点好笑，但这又是千真万确的，所以值得记录分享。

很小的时候，大约刚上小学，我就开始帮大人看牛了，因为哥姐大，要帮忙干些农活挣工分，母亲要为上学的我们煮饭，我就代替母亲去看着在房前屋后啃草的牛。

谁知，第一次去看牛就犯险，也许我走太近挡着它（牛）吃草了，我被牛用角一下子掀翻到后面的草地里，只记得我的肚子软软地搭在牛角弯弯上，瞬间被摔到后面去了，我一点没受伤，好像也不疼，只吓得哇啦啦大哭大叫，母亲闻讯跑来抱起我，安抚我，让我不要怕，还把牛牵到我面前训斥了一番，也不知它听懂了没有。说来也怪，我也并不害怕，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以后仍继续看牛、放牛，不过从此我知道，一般要远远的牵着牛吃草，再没被牛欺负过了。

我们看牛、放牛吃草，一般是地埂或草坡，地埂就只能一直牵着牛绳，有时一头牛（另一头耕田犁地去了）好办，有时两头就麻烦些，那一定要找个宽一些的地埂，最好上下是田地夹一条沟，沟坡上面一头，沟里一头，我只需牵着它们不让它们吃庄稼就行了。特别是只有一头牛又恰好在沟里吃草时，我就会学队里的男孩子，骑上牛背去，体验一下牧童骑牛的滋味，一般草坡和放牧路上，我都不敢骑，害怕摔下来。不过，骑牛的感觉并非牧童艺术画那么诗意，牛背热乎乎的，牛毛有些扎人，而且，虽然牛背宽大，我腿短，坐在上面也并不稳当，尤其是牛快速移动时，总有要掉下来的慌张。还有，有时骑在牛背上，它觉得不舒服，会不友好地猛转头想把你掀掉，也怪吓人的！

我最喜欢春末夏初季节，草坡一派嫩绿，浅浅的草，漫山遍野的绿，是最理想的草坡放牛时节，这时的草滋多味美，营养丰富，牛了吃长膘快，所以我们放牧的时间长，只要不犁地，只要我们放假，我跟伙伴们整天整天在草坡上放牛。有时回去吃饭，也不牵牛回家，只让小伙伴们轮流帮忙看着。

这段时间放牛太有意思了，因为山坡大，也没有庄稼地，我们再不用牵着牛绳了，牛儿自在，我们也自在。大家或三五成群各种玩耍，有时爬树玩，有时摘槐花吃，有时捡地木耳，有时挖草药，有时也满山捡牛粪，有时我也会带上课本背一背……总之，草坡上一切都那么美，天蓝草绿云儿飘，所以我几乎把放牛的事包了，让母亲安心在家忙家务，做针线缝衣做鞋，看来我这个牧童还是功劳大大的！

当然，草坡放牛也有让人恐怖的情况，最怕牛在一起打架追跑，黄牛温顺一般不用担心，水牛就不同了，一旦发起跳疯来，那是相当吓人，那么重体量，居然跳着奔跑，而且不管平地山坡，它们毫不顾忌，我最担心它脚下不稳摔下山坡死了伤了咋办？但遇到这种情况却毫无办法，不敢去追，吼也不起作用，所以我们一般看见四五头水牛吃草距离近时，早点把它们赶远一点！

夏天，我们出门晚，一般会把牛赶到堰塘坝子里去吃草，直到黄昏，直到晚上，尤其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会放很久夜牛。我和伙伴们也是好玩，躺在草地上，把各种能唱的歌，能背的课文、诗歌都背了个遍，完全是无忧无虑，快乐无比！

有时，水牛会去水里洗澡，这也是个麻烦事，有时天热的时候，它居然不愿从水里起来，任你吆喝扔石头都不起作用，每当这时，我就很羡慕放黄牛的小伙伴了。

当然，水牛犁地力气大，又长得膘肥体壮的，评比时也更占优势，母亲还经常得表扬呢。不过，母亲养牛也确实拼，据说带露水的草牛吃了肯长，我记得，在春夏季，有时母亲五点多广播一响就出门放牛去了，她把牛喂饱了回来再煮早饭，这是我印象很深的事。

记得，我们队里曾出了严重的安全事故，水牛还出过力呢。一次，我们邻居家大人做生日请客，带来了三个亲戚小朋友，几个孩子也跟着小伙伴们去堰塘坝子里放牛，谁知男孩子们嫌热，去堰塘浅水区洗澡，洗着洗着有个就掉到当时挖堰塘时量土方的坑里了，其他伙伴去救，没救着还一起又淹到一个。待大人赶来已经晚了，有人说，水牛可以救活他们，正好我们家水牛在，于是牵过来赶快将孩子放到水牛背上，就牵着牛一直走一直走，大家都希望孩子能活过来，结果还是没救活，好遗憾啊，两个都是邻居家亲戚的孩子，后来大家都不敢去堰塘坝子放牛了！

我家（为队里代养）的水牛长得壮，功劳也特别大，一弯的烂田子（淤泥深水田）差不多都是它犁出来的，因为犁地要牵着鼻子，经常各种转弯，它的鼻子很早就拉裂了，后来绳子都只能套在头上脖子上，这又给我们放牛增添了很大的难度，“牵牛要牵牛鼻子”，套在脖颈上，有时真的牵不动啊。我们家的水牛不仅仅犁地无数，还下了两次小牛崽，也不知哪一年，它老得没有力气了，眼看快不行了，队里决定杀掉它，把肉分给全队的人吃，在那样缺吃的年代，它真是鞠躬尽瘁，至死都在奉献啊！据说，杀它的时候，它是流过泪的，大家不忍看，还给它头上盖了件衣服，我们不仅不敢看，分回来的肉都不忍吃，尤其是母亲和我！

记忆远去，往事却仍旧历历在目，今生，曾有幸当了一回牧童，如今，连那个放牛娃都告老休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