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乐园散文：大散文拥有一座城，全

大散文|拥有一座城（全）

作者 崔洪国

“岱阴皆平田，济南附山麓。山穷水泉见，发越便溪谷。”十年如一日，这座城市的无数丰富灵动的元素充盈着你每天匆遽的来来往往。

——题记

一

一座城市，在群山的环抱中，每天早晨，你走过的路，就一路青山相迎，转山、洪山、佛慧山、千佛山，随着如流的时序深深刻进你举目所及的影像和记忆深处，你已经无法拒绝她们的存在。每天回家的路上，夕阳还没有落下的那一刻，经过历阳湖，你所见是“山映斜阳天接水”，其实你感受到的是芳草有情，更在斜阳外的那份温馨和浪漫——过一刻钟公交到站你到家的温馨和浪漫。天还早的时候，你顺着小区东边的路一路迤逦到半山，夕阳余晖，天蓝岱青，俯首之间的这座城很快就氤氲在降临的夜幕里。

华灯初上，闪烁着璀璨的灯火，黑魆魆山的影子高高耸立着，环绕着城市的夜景。这一刻你还能看到城市北边的华山兀自孤立着，旁边的黄河蜿蜒东去，再过一会，就是这座城市夜色的斑斓了。站在半山，你生活在这座城市的脉搏随了依次闪亮的灯光和经十路滚滚的车流脉动着。一座城的气息扑面而来，你瞬间成了俯瞰这座城市的主人，心中涌动起来这样的一种感觉—白天的时候，我穿行在这座城市的街巷，更多是脚下和前方，这一刻，我站在高处，触目所见是城市灯火阑珊的诗和远方，我感觉拥有了这座城。白天懂得了夜景的璀璨，城市懂得了我的心，我拥有了山下和举目所见远方的这座城—济南。

故乡是你安放乡愁的地方。当你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离开了生你养你的故乡，离开了鲁北平原深处的那个小小的村落。城市就成了你梦想栖居的天堂。曾经无数次擦肩而过，在碧波荡漾的明湖畔望着远处的千佛山痴痴地畅想，那时不知道梦想的天堂飘在何方。如果是匆匆邂逅，所想最多的就是留一张自己站在佛山倒影明湖畔的一张照片，在天下第一泉对着那三股喷涌清泉的一笑一叹。或者径直到南部山区的红叶谷倚靠在山的一侧，望着一山放过一山拦。身边的山坡是红叶烂漫，远处是山峦跌宕，群峰耸翠，近处的红叶正一片一片向着远处山的苍翠和葳蕤一点一滴渗透和漫漶。那时，魂牵梦萦的是这座山泉湖，青绿红的城市是否能容得下自己栖息的一方天地。对很多的人来说，那是一种奋斗，那是一种奢望，那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对于一座城市，你可以选择来或不来，一座城市接纳了成千上万天南海北的泊客。你来或不来都无碍一座城市的优雅、从容、疾驶或慢行。时光的留痕是一个城市从古至今外在形的雕琢，你可以选择远观，可以选择近览，可以走进了，走到时光的尽头，用你已经布满沧桑的手轻轻触摸这座城市的街巷和一棵树、一座桥、一泓泉，一片花草和树叶。

二

在城市阳台的风景里，留痕时光雕刻的城市灵魂和底蕴里，无数人在工作、生活和或急或缓的行吟中，寻觅着放牧自己精神和灵魂的那片草树和云天。每天，耳闻目睹的城市烟火气息，耳濡目染的这个城市的云霞烟雨、湖光山色、山清水秀、轻歌曼舞、如诗如画，其实已经让我无法选择离开。你的来与不来，去留之间，一座城市虽然没有跟你说教，给你提供现成的释疑解惑，但一种基于热恋中的情侣般心心相印的互动和倾诉，已经厚积了你心中千言万语留下来的理由。是否是彼此倾情倾城的拥有，那就留给正向前飞奔的岁月和时光。

“岱阴皆平田，济南附山麓。山穷水泉见，发越便溪谷。”十年如一日，这座城市的无数丰富灵动的元素充盈着你每天匆遽的来来往往。初来年少不知愁，如今也是年过半百，少了青丝，多了几根白发，虽然只是偶尔几根，但也是岁月的无情。好在这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一直用她的春花夏荷秋月冬雪追随着你的冷暖寒凉。常说冷暖自知，一座城市替你收纳了这四季的冷暖，你便有了更多的心思惯看这座城市的秋月春风了。

我有很多散文的辨识和视角，很多文章的色彩和元素装点了自己的生活，也装点了对这座城市的观察和审美，即令是一点一滴，一丝一缕，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也在寻找和守望的目光里美化成一山一城的一道风景。小区北面的一处登山拐角，之前还堆积着无数的碎石瓦砾和登山的人们随手攀折的树木。不知哪一天，种植了一大片低矮的花草，没有多久的功夫，花丛覆盖了碎石瓦砾，又过了几天，无数红的、粉的、黄的、紫的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地开满了那片三角的空地。如果放在孟家水库、放在万象城、放在旅游路，在车来车往，人潮汹涌的地方，说不好就又成了爆款的网红打卡地呢！在你我每天经过的旅游路，在这座城市绚丽的春天，当这座城市成了一片花的海洋，我曾无数次驻足留恋过，如今就连这边远的一角都成了泉城花海的一个缩影和盆景，这才不过几年的时间呢，你在拥有一座城市的过程中，日复一日丰富了自己收藏这座城市的图集和影像。

无数和我当初一样追逐未来的人们在每天的忙碌中也在憧憬着拥有一座城市的光荣与梦想。对于试错与试对，或者成功或者失败，或者喜悦，或者忧伤，这座城市始终以与众不同的包容和慈祥温柔以待，疗伤或者抚慰，鼓励或者警示，这座城市始终以微笑和和蔼传递守望相助的信心和力量。无数曾经选择离开的人们最终选择了回来，无数驻守的人们选择了从此相依相偎，把一座的城市的温情和善良融入到了自己内心的平静和波澜中。每个人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片绿叶，一枝细柳，一泓清泉，一簇鲜花，这座城市拥有了成千上万的芸芸众生。

三

所有的人都相信，与这座城市共甘共苦，荣辱与共，每片树叶，每枝细柳，每泓清泉，每簇鲜花，在一个城市的春去秋来，花开花谢中，最终都将锦绣繁华。这是无数人心中拥抱一座城市的富有和满足，就如同“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料我应如是一样”，那是这座城市的山川与城市彼此的欣赏。你我心中拥有了一座城市的富有，举目所见除了山泉湖巷的有形有色，内心自当是繁花似锦的喜极欲狂了。

所以，楼下的那个“津味煎饼果子”夫妻店，从疫情那会艰难的安顿下来，面对着那些早晨早起来赶路，下班后图方便省事，周末又想享受静闲光阴的年轻人，他们选择在在这个城市留下来，留下坚守。我经常去他们那里买煎饼果子，他们家是德州的，家里两个孩子，正是需要花钱的年龄，他们也正是创业的好年华。所以他们把每一张煎饼果子都做成顾客最喜欢的样子，不管从用料，还是火候，还是味道，都力求做到精致，完美。和这座城市一样，他们始终相信相信的力量。小两口与小区很多的业主，特别是很多的年轻人成了好朋友，每天最多的时候两人的煎饼果子会卖到300多张，他们心中对那些顾客充满了感激，对这座温情的城市充满了感激。是这座城市让他们寻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栖居之地，这座城市拥有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拥有一座城市的自豪和满足。

还有我经常去的那个社区门诊，几位年轻人见了所有的人都满面春风，所有去的人们都如沐春风。我在社区门诊的李大夫那里针灸有一年多了，他的善良和真诚治愈了我的顽疾，我成了他那里的常客，每周我都会做一次针灸。最近，我刚写过一篇《针灸老李的快乐人生》，他循循善诱，始终面带微笑的那份热情治愈了很多人身体的疾病，也治愈了很多人内心的病痛。他家是东北的，因为都很喜欢本山老师的《乡村爱情》，所以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也说到过关于这座城市很多话题。

几天前，李大夫建了一个群，常去他那里的人们入到了群里，他及时地推送着大家关心的一些消息，大家也时刻关注着他忙碌的身影。今天早上，我看到不少的人已经在群里预约排号了，门庭若市，是他待人的善良和真诚让他与人们建立了良好的沟通。是这个城市自带的那份博爱和包容让无数和李中医一样的创业者走遍四方，选择在这个城市住下来，彼此拥有，成就着一个城市的荣光，成就着一个人的梦想和未来。

四

很多时候，我会在行走中记录这个城市的风物和人情，我们都是这个城市走向未来的亲历和见证者，除了爱好，我们也有义务这样去做。更多的时候，我会想方设法去与这个城市的历史和文化对话。真正的拥有不是你看见的过眼烟云，那是转瞬即逝的东西，真正的拥有是你深入到这个城市过往，能走多远走多远，与这个城市古老的历史和文化对话。我曾经很多次在天下第一泉的漱玉泉旁想念清照，在想念中移步清照纪念堂，会在人少的时候跨越千年与她对望。“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那时的明湖和趵突泉说不定还是连成一片的湖泊呢，醉后不知天接水，误入了藕花深处，此处，彼处，到底是哪里呢？千年过去，古人已去，青山依旧在，清泉依旧在，明湖依旧在，每天寻觅的人无数，所有的人都知道找寻也许是徒劳的，但一个城市文化的根和魂是传承永续的，寻觅之间，说不定就柳暗花明，惊起惊喜无数呢！

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县西巷，去曲水亭，到芙蓉街，到建德街，到我曾经住过的青龙桥，到宽厚里。每条街巷都很遇到这座城市独具的那些沿水边零星分布的小四合院，黑色的门框，门上嵌着“四面荷花，三面柳，小户人家；一城山色，半城湖，自在生活”的对联，很工整，也很能体现这个城市和人家的生活和风雅。有的门外就是曲水流觞的曲水亭，小户人家占尽地利人和，生意红红火火，自然是自由人生，自在生活，就是济南人说的“俺很滋，很有滋味”，有的门虚掩着，有的门上挂着老式的锁头，在建德街和光明里我见到过这样的房子，是文物，好长时间没有人去了。如果说小桥流水的光影人生叙述着这座城市的热度和广度，那么那些挂着锁的小院记录的就是这座城市的深度和长度。城市的未来在烟火之间，城市的历史在文物之间，这是一个城市赓续的全要素和全链条，缺一不可。

城市的热度和广度让人始终有着参与的热情和冲动，城市的深度和长度则会让人更多独立的思索和拷问。行走之余，我会在参与、记录和欣赏的同时，独自去思考自己和这座城市的很多看似无关实则有关的话题。我曾去过城市那边的雪野湖，手捧着梭罗的《瓦尔登湖》，向着雪野湖做灵魂的独白。那个地方离这座城市不远，但又远离着城市的喧嚣。面对着那样一处青山叠翠的湖泊，云影在山湖之间穿梭出没，我思考的是在拥抱和拥有这个城市的同时，也应当与这个城市一样，保持着自己一份内心的超然和旷远。就如同城市的包容和从容一样，自己不仅耳濡目染的学会了，更应当接纳和收录到自己思想的深处——作为一个城市的个体，有时更应当保有独立的精神和信仰，这样才不会仅仅成为一个匆匆过客。拥有一座城市的幸福和富足，同样源于对这样独立精神和信仰的恪守。倘若这座城市给予了我们，我们就应当心怀感恩地接纳。

五

不知不觉间，我养成了对着一座城市思考的习惯。去年的春节，天还极寒，我去过南部山区的青铜山，小心翼翼地去触摸一片深蓝，对于深蓝的思考成为我关注这个城市的一种重要底色。春天的时候，我去过坞西春山坡，山坡上开满了桃花、杏花，长满了婆婆丁和香椿。枯草还没有散尽，春绿正在滋长，我躺在春山坡上，尽情呼吸着春暖花开的气息。从那时起，每天坐车到奥体西，我都会注目着那些从城市郊区进城务工的男男女女，直到他们穿过了树丛，穿过了旅游路，隐入城市的烟尘。他们和我一样，是这个城市的追梦人，和我一样，渴望着拥抱一座城市力所能及的赐予，即便一点的雨露，也会润泽无数平凡的人生。

与花为伴，我会为了这座城市和我住的房间阳台上盛放的的一枝凌霄，紫荆和扶桑欢欣雀跃；与鸟为友，每天院子里那一树一树的鸟鸣会如约把我唤醒，我换上每一天的行装，与她们打声招呼，在她们清脆悦耳的伴奏中开启自己一天的生活；与山为邻，穿行在群山之间的路上，看到的是漫山青绿的赏心悦目和迎来送往，内心是一种被拥有的感觉，登临千佛山、佛慧山的山顶，一览众山小，看到在群山的环绕中城市的楼宇鳞次栉比，城市的烟火和人流澎湃，身边的云连着山与这座你朝夕相伴的城市，心中涌动的更多是拥有一座城市的美感。

“万山浮动雨来初”，就在今天，预报着有雨来袭的时候，我还登临了小区附近的半山，看着远处群山环绕的城市高天云涛怒卷，风雷激荡，山雨欲来。回想从一个曾经的追风少年，经历时间的淬炼了洗礼，完成了从一名追梦和亲历者到拥有一座城市的华彩蝶变，内心真得如同云天寥廓，风吹雨打闲庭信步一般，充满了无限豪迈的壮志凌云，充满了感恩和知足。是啊，历尽千帆，当你内心在经历无数次涤荡起伏后，你真正拥有了一座你喜欢的城市—济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

壹点号风过林梢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