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孤独地在学校学习？没有围墙的，教室

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说：“如果我们仍然以昨天的方式教育今天的孩子，无疑掠夺了他们的明天。”这番话直到今天还在启发着我们，教育需要适应社会发展的变化。

当前由于新冠疫情的原因，世界各地学校在何时以及如何重新开启学习方面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其中一些学校开始尝试一种新的方式：户外学习。

户外学习，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新现象，但随着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建议学校管理者应该寻找更多户外学习的机会，以及“学习不只是发生在教室”“学习无处不在”等理念的盛行，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对户外学习及户外环境设计给予更多的关注。

当然，户外学习的好处十分明显，它能让孩子们亲近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让孩子们走近大自然，这有利于孩子的身体健康生长和发育。在户外活动的过程中，孩子以阳光和新鲜空气为伴，以个体或群体的方式，动用全身感官共同参与的活动。这样的活动既满足了孩子爱玩好动的天性，又增加了与大自然的亲近感。

户外学习的好处包括但不限于：

• 孩子们意识到学习无处不在！
• 发展不同运动技能
• 帮助孩子们识别和管理风险
• 开展协作工作和交流
• 使孩子认识自然并尊重生物
• 培养孩子的适应力和自我主导学习的能力

斯旺西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每周仅一个小时的户外学习对孩子们有巨大的好处，同时也可以提高教师的工作满意度。

斯旺西大学相关医学研究人员指出：“我们发现，学生在教室的限制墙外时会感到一种自由的感觉。他们感到自己更有能力表达自己，并且也乐于走动。他们说，他们感到更加投入，对学习经验也更加积极。”

由于户外活动和自然接触对于孩子们的成长是如此的重要，因此越来越多的教育专家认为，学校应该发挥这一作用，设立更多的与户外探索相关的课程，设计一个能让孩子们沉浸其中的户外游戏化学习环境。学校户外学习环境作为教室空间的延伸，也可以组织各种各样的正式的或者非正式的学习活动。

当前在校园环境中，学习者对于户外学习空间的需求是极大的，随着学习者对于户外学习空间的需求不断提升，现有的户外学习空间无法提供学习者需求的功能，需要面临优化提升的问题。

那么，户外学习空间如何设计？有哪些要素和原则，下面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7大设计要素

根据由美国洛杉矶县教育局会同HMC Architects撰写发布的《户外学习环境设计指南》，在设计户外学习空间的时候，以下7个元素必须重点加以考虑：

1、座位

2、阴凉/保护

3、教学工具和资源

4、空间界定

5、景观

6、基础设施

7、物流/后勤

1、座位

户外空间设计，座位是重要因素之一。在设计学生座位时，需要综合考虑诸多因素，如成本、天气因素、灵活性以及周围景观的搭配等等。

2、阴凉/保护

对大多数情况而言，户外空间，确保有头顶阴凉保护，是舒适的户外学习空间的重要因素之一。

毕竟，户外空间不只是在某个风和日丽阳光柔美的日子里使用，可能是一整年，需要适应春夏秋冬不同的天气。

这个因素需要考虑长期耐用性、成本、保洁、抗风雨的能力等等。通常采用的包括可移动大阳伞和帐篷等。

3、教学工具和资源

户外学习空间，是兼具学习、社交和休闲功能的空间。

户外学习空间需要有户外储物空间（学生得有地方放自己的书包或其他物品）、安全的清洁用水和饮用水、雨水处理装置、安全电源等等。

不仅如此，户外学习空间还需要有白板或者黑板、投影和显示装置，尤其是在户外日光（强光）环境下的显示问题。

4、空间界定

定义户外学习空间的边界，有助于区分户外环境中所发生的不同活动。

使用元素来帮助定义空间。 这些元素提供了在户外学习期间，教师和学生应该关注什么和忽视什么（避免分心）的心理暗示。

户外游戏或体育区旁边的户外学习空间是理想的选择。模块化构建块的采用能够为户外学习空间定义提供很好的机会。

需要考虑的因素包括：移动墙、绿植隔断、永久墙/篱笆。利用类似的装置，来界定永久性户外学习空间，或临时性户外学习空间。

5、景观

植被、树木、草本植物、花卉等等，需要考虑季节搭配，景观的立体美观度、成本、经营和维护的难度、衍生的蚊虫灾害等，也都是需要充分考虑在内的。

6、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对于户外学习环境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通过为户外学习空间提供电力、水或技术，学习环境在日常使用方******有更大的灵活性。

然而，提供基础设施的过程可能成本高昂，并降低了空间移动位置的灵活性，而且还的确会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必须充分考虑到并排除这些安全隐患。

7、物流/后勤

物流/后勤是一所活跃的校园的一个关键组件，如果正确执行，将会增加项目的成功。

材料和消耗材料的成本、家具的持久耐用性、保洁的便捷性、灵活性，这些涉及到户外学习空间的后勤保障问题。

校园物流和人流，可能会对户外学习空间造成重大影响。目前国内外普遍的做法是校园内人车分流，为了保障户外学习空间的质量和效率，还应该考虑校园人流线路、物流线路。户外学习空间的外部周边环境，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

二、6项基本设计原则

设计出有意义的、实用的、可持续性的和可实现的户外学习空间，需要遵从以下六项基本准则。

1、满足儿童发展的需求

2、鼓励人参与其中

3、吸引孩子们的感官

4、让空间安全且容易接近

5、支持探索和以游戏为基础的学习活动

6、满足工作人员的需求

1、满足儿童发展的需求

满足儿童发展的需求，包括身体上的、社会学习上的、认知上的和情感学习上的。

当发展一种设计幼儿空间的方法时，重要的是从成人的角度后退一步，去注意孩子们实际上会做什么。

体验式教育领域的专家，大卫·索贝尔总结了关于儿童需求的七种分类，它们有助于引导我们回到我们关于大自然的最初的体验，并在我们今天设计儿童户外空间时应用这些经验。

①冒险

孩子们天生就适合冒险活动，像攀爬类活动、需要平衡的活动、跳跃和摇摆。冒险意味着当你开始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这种不可预测的挑战却让孩子们更茁壮的成长。幼儿园的空间需要通过精心的规划和设计来满足孩子们天生的好奇心和对冒险的渴望。

设计应充分考虑到冒险和挑战在户外学习环境中的重要性；孩子们通过游戏测试他们的极限，他们为了掌握这些技能而不断重复，比如爬到岩石上，通过泥地上的木板桥上，在圆木上保持平衡。风险是成长的强大催化剂，它能帮助孩子培养良好的判断力、毅力、勇气、灵活性和自信。

②幻想和想象

孩子们会自然的投入到创造性的游戏中。提供一些小道具和令孩子们能在这一空间中表演他们想象中的世界，通过这种方式支持孩子们与生俱来的创造力。提供与自然界生物互动的机会，例如昆虫、鸟类和树木。构建有利于讲故事的和进行表演游戏的丰富的环境。为儿童设置舞台想象自己有许多不同的角色。

③动物同盟

孩子们热爱动物。他们想与动物世界有连接，想要和动物相遇。提供和动物互动的便利很重要，设计的户外空间应该能够让孩子们更容易观察到动物和探索动物们的栖息地，促进创造性的游戏以及满足孩子们想要成为某一特定动物去模仿的愿望。培养孩子们关爱动物和动物相处的行为，能帮助他们学习如何关心他人并如何负责任的照顾自己。

④地图和路径

孩子们天生就有探索的渴望。他们喜欢寻找新的地方，寻找去同一个地方的不同路线。例如，他们可能穿过后院，兴奋地宣布他们发现了一条秘密的小径或捷径。因此，在设计户外游戏空间的每一平米时，都要保持克制，让孩子们有发挥的余地，让他们设计他们自己的轨迹、小径和路线。

⑤特殊的地方

孩子们喜欢躲藏、撤退并找到地方躲避。户外游戏空间也需要包含藏身的空间和堡垒建筑，可以提供一些灵活的部件，比如树枝、刷子、绳和圆木，让孩子们可以用这些来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庇护所和小窝。

⑥小世界

孩子们通过想象的场景和建造小世界来对生活中的真实情况进行角色扮演。植物、沙和土壤是孩子们能够想到且能熟练操作的来建造他们的小世界的材料。

⑦搜寻和收集

孩子们喜欢寻找、******和收集东西。举行寻宝活动，提供零散的物件和用园艺和植被来丰富空间是很好的满足孩子们这一需求的方式。当接触自然空间时，孩子们倾向于收集昆虫、树叶、石头和树枝。

2、鼓励人参与其中

采用一些鼓励人们参与其中的方式，增加儿童参与的动力。“与家庭和社区之间保持伙伴关系以加强空间环境满足儿童需求的能力”是另一个重要的基本原则。

在设计空间的过程中，会涉及教育工作者、管理员、护理人员和设施经理等相关人员，让这些有兴趣的个体或者社区组织参与到户外游戏空间的改造设计过程中是很重要的。

参与的过程中，大家会本着相互尊重的精神一起工作，并承认每个人都带来了对这一事情有价值的东西。每个人一起共同创建愿景，并确定计划进行实施。

3、吸引孩子们的感官

建立一套美学范式，吸引孩子们的感官。设计户外环境，以提高儿童的知觉意识，为孩子们天生的好奇心和思想表达提供场所。“美学”不仅仅是指对眼睛来说是美丽的东西，而是指任何以积极的方式影响感官的事物，包括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例如，建筑设计的美学通过协调、比例、节奏、光线、材料、气味和颜色来影响感官。可以借鉴到学校户外空间设计的一些想法包括展示儿童的项目作品，以及通过艺术作品来表达他们的创造性。

建立一个友好的、各种感官得到满足的空间，规划一个有香味的花园，并利用栅栏艺术作为独特的反映学校文化的方式。

4、让空间安全且容易接近

安全是幼儿园户外空间设计的第一要务。比如在正确位置种植的树木以达到最优化的视线效果。草坪可以使游戏空间的坚硬表面变得柔软舒适。

设计幼儿园户外游戏空间时必须确保不同身体素质的孩子们都能接近、到达并享受所有的玩耍游戏空间。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到达不同水平的地面（例如通过斜坡上升），这种设计对于孩子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游戏方式，而不是仅服务于功能的设计。幼儿园的户外游戏空间的地形本身应该就能为孩子们提供玩耍的机会。

5、支持探索和以游戏为基础的学习活动

一个提供多样化自然空间的景观环境，一定是一个可以支持探索和以游戏为基础的学习活动的丰富环境。以下是一些建议：

• 合并花园和动物的栖息地区域，用树木、灌木和野花来丰富环境。
• 建立一个蔬菜园，以提高孩子们食物方面的知识。
• 提供各种自然元素、松散部件和材料。
• 通过提供一些学习工具，鼓励儿童的探索，如放大镜和记录观察物的工具(如铅笔、纸、蜡笔、照相机)。
• 在现有的具有教学用途的空间进行改造。
• 与教职工合作，扩大户外学习机会。

6、满足工作人员的需求

在幼儿园户外游戏环境中，满足教职工的需求是很关键的。可以考虑以下建议：

• 设计储存孩子们玩耍的小道具和零散部件的空间。
• 把座位和工作空间安排在阴凉处。
• 提供室外庇护所，让老师有更长的户外教学时间，让孩子们能够体验季节和天气条件的变化。
• 规划几个不同的可以监督的有利位置。
• 提供水源。
• 建造可由儿童和工作人员改变和操纵的可利用空间。
• 在规划各种游戏空间和松散部件集合区域时，请记住满足利于维护的需求。有多个游戏空间的多元化的游戏环境与传统的学校操场那种户外环境是完全不同的，因此记得去跟教职工谈论他们在支持这个动态游戏环境的时候所扮演的角色。
• 为维修人员提供其设备可以完整进出的出入口。
• 仔细考虑自然材料的选择。一定要选择各种有不同生命周期的材料。
• 注意相邻材料之间的过渡，例如从沙场到圆木游戏区域，或者到一条有覆盖物的小径。
• 请记住，空间的管理人员也是项目目标的一部分，这能帮助孩子们了解责任，学习相互关心以及关心周围环境和自然世界。

三、设计策略及案例分享

在校园规划上就应考虑学习空间的建立与部署，设立私密与半私密性空间，在空间的形式上采取多样化使其在大小、功能、形式上满足不同区域不同人群的需要。

在室内的视线上可以引导到户外的景观上，但要避免视线可以观察到完整的学习空间。户外学习空间可以作为建筑或其他空间的附属，但在交通上需要有便捷性以便达到使用效率最高化。

在具体的空间设计上，户外学习空间要在设计满足学习者对于美感的需求，使学习者更愿意走进这个空间；要满足学习者对于植被的需求，使学习者的心理压力得到恢复；提供为学习和阅读的夜晚照明；提供便于移动的户外家具；提供遮阳设施使空间满足舒适、安静和便捷。

以上是在规划与设计层面上为校园户外学习空间建设提供的一些建议，以便最终提高学习者户外学习的效率与使用体验的满意度。

▍案例分享：深圳宝安区兴华幼儿园

深圳宝安区兴华幼儿园，整个深圳公办园里占地面的最大的幼儿园（户外活动场地达到7324平方米）。幼儿园充分地利用了户外环境，进行了“室内外环境一体化”建设，把户外做成了课堂，做成了没有屋顶的教室。

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孩子们每天都有不少于两个小时的户外玩耍时间，并且大班孩子们雷打不动地每周会轮一次户外半日活动，从吃完早餐就出去玩，到午餐时再回来。这三个多小时里，孩子从体能、心灵、探索上都会被充分地满足。

园长焦艳认为：“作为城市里的孩子，户外活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特别是到了大班，孩子们的精力愈发旺盛，如果把孩子们圈起来上集体活动或者区域活动，都无法满足孩子的成长需求。给他们更多在外面奔跑的时间，让精力得以释放，回到班级教室后，他的专注力也会提升。另外，户外资源的丰富性也是室内难以提供的，孩子们在自然环境中产生的探索和学习，真的是无处不在。”

焦园长从整体上思考如何打造室内外一体化的环境，并从环境入手开启一场户外课堂实验。

所谓“室内外环境一体化”，简而言之就是统整地考虑室内外的环境创设，把室内活动区延伸到户外，从不同的空间维度，为不同阶段孩子的发展提供可操作的环境。在兴华幼儿园，室内几乎所有的区角在室外都有对应的体现，并且在丰富性、开放度上，户外的环境有室内远不及的魅力。

如教室里的阅读角、涂鸦区、自然角等全都有延伸：

户外阅读区让孩子们可以方便而自由地取阅绘本，在风和日丽的时候，躺在草丛里、躲在树屋上，从心所欲地去享受阅读；

涂鸦区也不再只是让孩子在规定纸张上、画板上、墙壁上涂鸦，而是可以利用石头、树叶、树枝、果实等进行天马行空的创作，甚至在户外的水泥滑滑梯旁老师都准备了粉笔给孩子进行肆意的涂鸦；

班级里有自然角，延伸到户外就是种植区，从微观的植物认识，到通过耕作体验自然与生命的意义……

在兴华幼儿园，户外活动场地分为体育区和非体育区，总体上可以划分出22个活动区域：木工区、滑轮区、拆装区、玩水区、艺术创想区、音乐敲打区、植物疗养区、野炊区、植物耕作园地、攀爬区、阅读休闲区、骑行区……而室内每个班级也有8至10个区域，来满足不同时间段孩子在不同环境里的需求。

在户外，你可以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柜子、架子、桌椅，老师们在这些地方投放许多基础的户外探索工具，并遵循着“看得见、拿得到、放得回”的原则，让孩子们不用费时费力，触手可得，拿来即用。当然，这也为孩子们的深度学习提供了全天候的开放空间和丰富资源。

编辑：Paul

内容来源：日敦社幼师学园、EduTech自留地、大众文艺等

部分参考资料：

①学校户外学习空间设计：7大要素，EduTech自留地

②浅析校园户外学习空间设计策略，大众文艺

③把课堂从室内延伸到户外，没有屋顶的教室，幼儿的学习如何发生？，日敦社幼师学院